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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曼转过身,双刀架住她长剑,两人快刀对快剑斗起来。
金铃今晚内伤复发,内息岔行,出手越来越软弱,四肢百脉内息奔腾,马上就要不受控制,而又心如汤沸,无论如何无法凝神静气,眼前越来越模糊,脑中混乱一片。
心中深埋的往事,又被这幢旧宅一件一件地挖出来,旧日的片段一幅一幅自眼前飘过,好像龙若仍在角落水井前挑水劈柴,不时回头冲她笑笑。眼前的重影让她几乎无法判断阿曼的招式,全凭在落叶中练出的刺击之术,本能地击落刀光。
银锁从院中收回视线,问道:“解坛主,你认罪是不认罪?”
解剑池剧烈挣扎,却丝毫无法挣脱,忽然不动了,道:“教主运物资到鄂州分坛的路线,是我卖出去的,请影月右使赏我个痛快吧……”
银锁满意点头,道:“嗯,你替我把大师姐引到这里来,我真是万分感谢你,解坛主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
“我……图丽诗芬是我情人,她什么都不知道,请影月右使不要伤她……”
银锁皱眉想了想,“图丽诗芬?我识得,你放心吧。解坛主,请上路。”
解剑池听了此话,放弃了抵抗,瘫软在地上,低声道:“……谢右使……”
他一句话尚未说完,银锁便一刀自他背后捅进去,直穿心脏。解剑池剧烈地扭了一下,低下头来,再也不动了。
银锁一脚踢翻他的尸体,割开他前胸的衣服,他胸前刺着一大片花纹繁复的刺青,仔细分辨,竟能看出两种不同深浅的线条,套印在一起,相互重叠遮盖。银锁满意点头,一刀将他胸前一大片肉削了下来,大声对阿曼招呼道:“阿曼下来,云寒上。”
阿曼想跑,金铃根本不会让她跑,手中长剑好像一口可以吸走一切的古井,把她双刀牢牢吸住,阿曼挣脱不得,苦着脸道:“少主,我跑不了。”
云寒一双弯刀格在两人中间,脚下使力,逼金铃与他比起内力。此时金铃内息奔窜,实则强横无比,云寒受她内力激荡,与阿曼一同摔了出去。
阿曼脱离苦海,跑回银锁面前,几乎都要哭出来了:“少主!不是说她强弩之末吗!”
银锁安抚道:“都怪解剑池太没用了,你快把他的皮处理一下,皮上的东西一点不能少,要呈给师父。”
阿曼得令,就趴在银锁脚边,一块一块将解剑池的肉剐下来。
银锁虽然不出手,却好受不到哪里去。她心里烦闷得很,喜怒哀惧爱恶欲种种情感*都在心头盘旋不去,越积越多,难受得她直想跳下床来大喊大叫,发泄一通。
但在这么多手下面前,她只能坐在矮榻上,装作淡定地看着金铃的身影在场中穿梭。那身影渐渐与金铃曾在这院中练武的场景重叠,那些她发愿要忘掉的心事再也压不住,不受控制似地排队从她心头走过,逼得她重新回忆一遍。
那些小心翼翼带着期盼的心情,那些望着这人便十分满足的心情,那些得到回应便满心欢喜的心情,挤得她的胸腔简直要爆开了,她无意识地抓着领口,领口被她自己扯得大开都尚未察觉。
而那些小小心情,都被最后的背叛击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