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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铃一手掀开斗笠,道:“如何比?”
萧荀指着远处一片土丘,金铃亦顺着他马鞭指的方向望过去。那处乃是一片土坡,路切着土坡过去就转了弯,一根树干倒伏下来,横在凹口上方。
萧荀道:“你看到那根倒下来的树干了吗?我们谁先跑到那里,谁就赢了。”
金铃点头道:“好。”
萧荀拉来邓昭业,央求他喊个开始。
邓昭业见二人齐头并进,讨了个巧,一匹马抽一鞭子,两匹马吃痛,发疯似地往前跑去。
突然加速,两骑士均是一惊。饶是萧荀弓马娴熟,也站立不稳,花了一番功夫才让坐骑跑平。他打算考验金铃,是以自己控马,也不忘分心去看金铃如何。
不料金铃只是晃了一晃,便稳住重心,催马加速往前跑。萧荀心里嘀咕:我屯骑校尉本就是骑兵统领,日日操习,勤练不辍,虽刮风下雨落雪犹不敢断,控马之术虽不说勇冠三军,但也少有人能敌,何以一个江湖人士能跟我比较?
他却不知控马之术诚然有许多技巧,亦要十分了解马的习性,然而要做到人马合一,说到底不过是将马儿动作里的劲力“听”出来,骑士再跟着调整自己的重心,随马而动。如此便可安身马背之上,又不给马儿增加负担。
金铃生在建业,长在荆襄地区,本也不擅长骑马,在上庸一战当中还被银锁抢了马,拐了人。可就因为银锁与她同乘一骑,又要制住她,又要控制坐骑,须得将她扣在怀中。由是两人贴合紧密,银锁每一个动作,她都体会得清清楚楚。
旁人都不知何以她的骑术突飞猛进,就连向碎玉问起,她也只是含糊地回答说长途骑马奔袭,有许多体会。在向碎玉心中,她从小就是个十分聪明的孩子,若说沿途五百余里路骑马骑下来,会有许多旁人没有的心得体会,也未必不可能,还夸赞了她几句。
这与看会的又不同,简直是银锁手把手在教她。银锁到底是塞外血统,赶车骑马骑骆驼是天生的本事,她又师承骑术大家陆亢龙,是以金铃的骑术,乃是正宗的游牧骑术。
连银锁也猜不到金铃竟有如此本事,随她同乘一骑就将她的骑术学走。
只是金铃想起此事,免不了心中一阵晃荡。她听方才萧荀对邓昭业说的一番话,显然是已经捉到了尾巴,只待自己亲眼确认到底是不是银锁本人。她面上并无表现,但心里的期待,甚至比萧荀之流等着捉银锁立功的人更甚。
萧荀炸雷般的嗓门忽然在她耳边响起:“喂,想什么呢!看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