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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无恤铭心自问,自己是做不到这一点的,当成乡国人反对他推行代田法时,他的做法是,借用鬼神之言裹挟舆论。
邓飞侃侃而谈道:“然也,所以子产回复叔向的信中,只有一句话。侨不才,不能及子孙,吾以救世也!”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我公孙侨并非圣贤,做不到您说的那种程度,无法考虑到世世代代的礼乐王治,我的使命,我的政令,就是来挽救当前时局的!我不能接受您的劝谏,仅能不忘你敦敦劝导的恩惠!
“妙极!”赵无恤忍不住出言赞叹,子产此言,太对他胃口了,这是两个现实主义者相隔两千年的惺惺相惜啊。
隐隐约约,赵无恤也觉得自己所做的事情,居然颇合子产的政见,或许,他未来治理领地和家族的大致方向,已经找到了。
不过他随后又哑然失笑,自己现在只不过是一乡之宰,治下仅仅两千多人,好高骛远作甚,还是学习子产一样,想想如何“以救现世”好了。
和赵无恤在成乡的新政一样,子产也同样以事实打了反对者的脸。
子产从政之初,被国人诅咒“去死”,但一年之后,歌谣就变成了“我有子弟,子产诲之;我有田畴,子产殖之。子产而死,谁其嗣之”的颂扬。而邓飞描述子产逝世时的情形,说新郑城无人不哭,连远在鲁国的孔丘也慨然而叹:“子产,古之遗爱也。”
不知不觉,泮宫开课的钟声响起,赵无恤才恍然起身,他和邓飞相谈甚欢,居然忘了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