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阚止道:“事到如今,盗跖居然还想与司寇谈条件,他这是想拖延,只要熬过这一年,乘着齐晋乃至于卫鲁的战事,他或许就能再度觅到复起的机会。司寇不可信之,放虎容易缚虎难,应该乘势追击,一举剿灭!”
无恤点了点头:“我又何尝不知道,但齐人在北牵制,卫国方面还不知道有什么动作,三桓则根本靠不住,吾等现在有兵力全力对付柳下跖么?”
阚止想了想,面露遗憾:“不能。”
是的,无恤此次设伏的目的本在于让盗跖一时间无暇从后方袭击他,但若不能生擒或击杀首脑,即便能击退,却不足以斩草除根,麻烦就麻烦在这里。
“我念你写,再给柳下跖送一封信去,就说他现在有三个选择,其一是收拾部曲,与我决一死战。其二是携大泽内全部青壮老弱,在十月初捣毁东原岛上的巢穴,登岸投降,把所有人口和船只移交给我,我会对无罪者妥善安置。”
阚止道:“柳下跖恐怕不会降。”
“他如今看似有战和降两条路,其实是没有选择。在遭遇鸳鸯阵后,他恐怕已经失去了力敌的信心,战则必亡,那是迟早的问题。以我对此人的了解,那种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束手的性情,肯定也不会束手就擒,所以我会给他第三个选择。”
无恤继续说道:“其三,既然他愿意低头,那我也不吝于将网张开一面,他们不时缺粮食衣帛么?我倒是知道有个地方真好有,就看他愿不愿意去!”
阚止恍然,一下子停了笔:“司寇说的莫非是……”
“没错,我要让柳下跖请攻卫国以自效<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阚止思索片刻,拊掌赞道:“妙计!司寇高明。”
无恤也不居功:“此乃张子的驱虎吞狼之策,若是盗跖被擒,那就以他为名,操纵盗寇们去做,现如今却只能稍微改一改了。”
“卫国迟迟不动,我看卫侯是在等待晋国范氏、邯郸氏出兵夷仪的时机截击之。如此一来,吾等若是主动攻卫,就成了挑起战端者,首乱者死,说不准会被晋国诸卿非难。但盗跖不一样,他是不统属于任何一方势力的野盗,群盗攻略桥梁、关隘不是年年秋冬都发生的事情么?当然盗跖无器械,吾等不指望。他也不可能攻破大邑,只需要切断邑和乡里的联系,占领道路桥梁。削弱濮南的防备,让守军疲惫即可。到时候濮南就成了一只被拔掉大鳌和蟹腿的螃蟹,任由吾等鱼肉了。”
……
阚止虽然对柳下跖是否会答应此事心存疑虑,但结果让他吃惊,仅仅三天后,柳下跖便回信说,“愿为司寇效犬马之劳”。大湖内监视东原岛的船只也回报说,岛上再度开始动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