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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今的地位,早已超过了理想中的“方六七十,如五六十”的一邑之宰。权力和富贵这种东西,可不是说放下就放下的。
不过冉求心里,还是会有对夫子的惭愧和畏惧。尤其是在他当着全军的面,坐在马车上批评冉求的时候。
“求。这就是你的过错了。”孔丘老眼中不掩失望,冉求是他膝下最多才多艺的学生,无论是兵事还是政事,都能办得妥妥当当,可惜啊……
不知其仁也!
“从前周天子让颛臾主持东蒙神主的祭祀,封为子爵,如今它已经在鲁国邦域之内,乃国君的社稷之臣。纵然有些误会,再派一个使者就能解决的事情,何以伐之?”
冉求讷讷地说道:“是大将军想去攻打,我只是奉命行事……”
孔子却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求,你错了,我听过一句话,尽自己的力量去负担职务,实在做不好就辞职。若主君犯了错误不去纠正,埋下危险不去规劝,那还用辅助的人干什么?你和子贡应该尽力阻止赵卿才对。”
冉有辩解道:“大将军也没做错。颛臾乃夷人聚居的坚城,而且离费邑很近。现在不把它夺取过来,将来一定会成为子孙的忧患。”
孔子摇了摇头道:“求。君子最痛恨那种不肯承认自己行为,却要找理由来为之辩解的做法。我曾闻,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若远人不服,用仁、义、礼、乐招徕他们即可;若既来之,则安之。如今,汝二人辅助赵氏,远方的颛臾不归服。又不能招徕他们,反而策划在国内使用武力。这是大错啊!我只怕赵卿的忧患不在颛臾,而是在邦国封疆之外的晋、齐!”
冉求沉默了片刻。方才缓缓说道:“多谢夫子教诲,求今日受益匪浅,但有一句话夫子却说错了,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这句话不对,至少,它已经不适合现在的鲁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