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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击声不重,却很有节奏,如同夜深未归的丈夫叩门欲入。
其实,敢这么做的人,也仅有赵大将军一人而已。虽然按照礼俗,新郎在亲迎新娘到家中庙宇成婚前,一路上是不能相见,更不能共枕的,但隔着车厢说会话,傅姆们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赵无恤每天都会来,长则半刻,短则几句话,基本是与乐灵子间颇为寻常,却透着一股含情脉脉的对话,让孔姣听着很不自在。
她想起那首学过的诗《女曰鸡鸣》,眼下车厢内外两人的表现,正如里面所说的“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孔姣只觉得自己夹在中间,似是多余的一般。
只听无恤在外面轻声提醒道:“廪延已到,棘津也不远了,此时往车左前方眺望,便能看到大河。”
乐灵子乖顺地“唯”了一声。
“明日吾等便能渡河,四年前的那个冬日你我渡过结着薄冰的大河,现如今,我终于回来了!放心,这一次,谁也拦不我?”
说完这句话后。外面的脚步慢慢离开。
孔姣偷眼看向乐灵子,当年赵无恤护送乐祁归国遇刺,又在大河以北受人阻拦的事情。孔姣也有所耳闻。她隐约觉得,这个地方对赵无恤和乐灵子两人而言。有种不寻常的含义。
她也不好多问,只是乖巧地为乐灵子拉开车窗帘幕,让她一眼就能看到远处如淡黄玉带般的大河……
……
廪延位于大河之南,有虚廪堆延绵不断而得名,当然,道路两旁满是低矮的灌木和酸枣树,所以也叫“酸枣”。汉末群雄讨董,就是在这里召开大会的。
此处是棘津渡口的北部防线。只要赵氏控制这里一天,齐人和卫人便无法轻易从楚丘南下截断东西二赵间的交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