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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于他这尴尬的身份而言,比手段更要紧的,永远是目的。
良久后,他听见元赐娴一声声浅而匀称的呼吸,想是她终于肯睡了,便也跟着阖上了眼。
*
翌日清早,元赐娴却是在床铺上醒来的,醒来就见陆时卿坐在辘辘行进的马车里拟写公文,她乍一眼没觉得不对,待反应过来却是一愣。
她怎么从脚榻到了床铺的,陆时卿的双手又是如何解放的?
她瞠目问:“您叫拾翠来过了吗?”
陆时卿头也没抬,淡淡道:“没有。”
“那您这是?”
他搁下笔,从袖中抽出一片薄刃来给她看。大概意思是,他自己割断了布条。
“……”
哇,他好不要脸
元赐娴气得拍被而起,昨夜对他积累的好感霎时一扫为空,质问道:“你给我弄床上来的?”
“不是弄。”陆时卿看她一眼,皱皱眉,“你一个女孩家,稍微注意一下用词,说得文雅一点,以免惹人误会。”
弄字怎么了?舞文弄墨也是弄,吟风弄月也是弄,不文雅吗?他自己满脑子稀奇古怪的东西,怪她。
陆时卿可能也觉一不小心暴露了什么,咳了一声,解释道:“脚榻凉,你半夜冻得发抖,抖得我睡不着。”
所以他竟是半夜便摆脱了束缚,且与她换了被褥。他没惊动她,肯定是悄悄抱她上榻的了。
可他不是有洁癖吗?怎么肯睡她钻过的被褥了。
他南下这一路可真越来越随便了啊。说好的洁癖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