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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如是转头瞧了一眼。
那梅子汤用一盏白瓷碗盛着,碎冰沉浮,晶莹剔透。月陇西用瓷勺搅了搅,大小不匀的冰块撞在碗壁上发出叮当的声音,煞是悦耳。
月陇西拿手轻触心口的位置,了然地挑起眉,轻声道,“世间情动,不过如此。”
并没有听见他说的话,卿如是兀自舀起一勺碎冰,就着酸甜的梅子汤喝下。
有人敲门,小吏开门,是萧殷。
他微颔首,恭顺地将写好的案宗呈上,俯身时目光不经意落在白瓷碗上。
戏文里说,璎珞敲冰,碎瓷当啷,但凡世间悦耳,皆为情动。
收了眼,萧殷道,“世子,写好了。请您过目。”
月陇西随意翻了翻,“你写的,自然挑不出错。”
笔录结束,卿如是没有再待的必要。她起身归置桌案上的书本,想凭借着记忆摆回原样。
被月陇西制止,“月家的男人最是有修养,从来就没有让姑娘家受累的规矩。”
小吏赶忙凑过来,“不劳烦姑娘,我们来收拾便是。”
卿如是不争,朝外走着,不屑回道,“月家的男人有修养?你倒是举个例子出来。”
“月一鸣啊。那可真是太有修养了。”月陇西淡笑道,“连我都不及他的万分之一。若我是个女子,肯定是要嫁给这种男人的。”
卿如是:“你高祖母在天有灵,知道你这么大逆不道吗?”
月陇西慵懒地笑,“无所谓,高祖父心里头有个姑娘那么多年了也没影响他们夫妻二人的伉俪情深。祖母又怎么会计较我这一个小小的爱慕者,何况我还是他们自家后辈。”
“伉俪情深?未必罢。”卿如是随意道,“逢场作戏而已。相敬如宾倒是真的,情深算不上。”
月陇西露出了欣慰的表情,“是吗?其实我也这么觉得。”
“不是。”萧殷走在后面,忽然开口道。
前边两人一愣,转头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