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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两人就在短至0.01秒的眼神交汇中,产生了一种意念交流,大致内容翻译如下:
“过来做小爷的新同桌,不接受反驳,不然就等着受欺负吧。”
“好的,大王您稍等,小的这就来。”
方立安腿一弯就换了个方向,往第二排走去,心中瞬间撕裂成两个小人。
一个不停地安慰自己:姚子墨是老熟人了,人帅心善话不多,做同桌是个非常不错的选择,挤两滴眼泪就可以搞定,比那些需要从头打交道的陌生小朋友省事许多。
另一个十分鄙夷地唾弃自己:瞧你这点出息,对一个六岁小毛娃言听计从,怕不是越活越回去了哈?
无论心中作何想法,方立安面色不变地来到姚子墨身旁的空位置坐下。两人没做任何语言交流,后者随意摆弄着铅笔盒里的橡皮擦,前者动作轻柔地翻腾着蒋孟琴前两天给她新买的小书包,默契十足(?)。
同学们到齐后,班主任依言给大家调整座位,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过程中直接略过了她和姚子墨两人,以致两人在家长眼中的黄金宝座上不动如山。
下午三点半放学,蒋孟琴没来接她。因为母女俩早在暑假就将红太阳小学到江南省交通厅的路线练习了十几二十遍。
红太阳小学距离江南省交通厅非常近,全程不到四百米,小短腿步行仅需十分钟。在这短短不到四百多米的路途中,驻扎了宁城市委市政府、宁城人民政协、宁城纪检委、宁城市委老干部局等多家宁城机关。
人贩子除非是脑子进水想不开了才会跑到这里作案,这也是蒋孟琴敢不接方立安放学的原因。
更何况暑假里,她发现行政审批处廖明辉家的廖毅波也在红太阳小学上学。两个孩子放学凑到一起,安全方面绝对没有问题。
所以,放学时,当方立安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跟教室门口的陌生小胖子走了的时候,姚子墨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唰”地黑了。
忘恩负义的臭丫头,小爷白罩了你这么些年!(方立安:???)
廖毅波的爸爸妈妈和蒋孟琴夫妻俩一样,都是大学毕业后留在宁城的外地人。只是廖毅波他妈毕业时选择了银行,随着近几年企业改制,时常忙到顾不上家。而廖毅波他爸有些大男子主义,觉得只有女同志才会带孩子上班,男同志带孩子不像话。
于是夫妻俩就把廖毅波送回老家给家里老人带,直到去年孩子到了上小学的年纪,两人才给接回来。
廖毅波的爷爷奶奶当然不会虐待嫡亲的孙子,吃饱穿暖自不必说,廖毅波爸妈每个月寄回去不少生活费,老人也舍得给孩子拿去买零食。
只是老人家在乡下活了一辈子,眼界着实有限,对孙子的好也仅限于吃饱喝足穿暖,大孙子身上浪节儿似的肥肉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好的军功章。
因为在老家什么都没学,零基础一个,廖毅波在学校完全跟不上同学们的进度,所以半道儿改去学前班上了一年,今年才又重新上的小学一年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