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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介当年说过,天下四大宗师,一为东夷城四顾剑,一为北齐国师苦荷,一为庆国流云散手叶流云,还有一位也是庆国人士,只是从来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以监察院的力量,也只能隐约察出这位大宗师应该是躲在庆国的皇宫里面。
五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没有与他交过手,但是我知道,目前的皇宫里面,最容易发现我的,就是叫做洪四庠的太监。”
范闲点了点头,在他的心中,依照五竹的谨慎,那这名洪老太监一定是皇宫之中深不可测的人物,连五竹都有所忌惮,只怕洪公公的大宗师身份已经呼之欲出。
以五竹的冷淡性情,连叶流云也杀得,只是杀不死而已,自然不会忌惮这天底下的任何一位大宗师,只是上次是为了掩藏自己与范闲间的关系,所以出手暴烈,而这次却是为了偷到钥匙,所以行事风格上有所区别。
范闲思考了一下最近的安排,联系到北齐与东夷城来使的事情,始终也没想到一个好方法与深宫里的太监头子搭上关系,这件事情又不方便请父亲出面,不然要解释许多自己不想解释的事情。忽然间他眼睛一亮,说道:“婉儿应该清楚皇宫里的事情,她可是在宫里一直生活到今年年初才搬了出来,我明儿去走走她的路子。”
五竹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一眼,冷冷说道:“我只要你把洪四庠拖到皇宫外面一个时辰,至于你用什么方法,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范闲耸耸肩:“叔总是把最艰难的任务交给我。”
这是一句顽笑话,而他有些日子没和五竹聊天,似乎忘记了五竹其实并没有太多幽默感,只听着五竹很认真地说道:“那我去杀洪四庠,不管成不成功,大概能耗他三个时辰,你去皇宫里面把钥匙找出来。”
范闲发现自己搬起了一块还在发烫的陨石狠狠地砸在了自己的脚上,赶紧温柔无比恭敬无比说道:“只是偷件东西,还是不要太冒险去挑战洪四庠,我去尝试与他接触一下。”
五竹离开之后,范闲才想起来自己似乎无法找到对方,那将来如果安排好了一切,该如何通知这个瞎子叔?重新躺回床上,此时再看着黑色皮箱的眼神就有些不同了。如果说钥匙必然是放在皇宫保卫最紧密的地方,以这种重要性看来,箱子里面一定藏着很重要或者很恐怖的东西。
比如边防地图,老妈一手建立的监察院高级间谍名册,再或者是……叶家的藏宝图?
范闲再也无法安睡,站起身来,一脚将箱子踢进了床底下,似乎觉得这样就会安全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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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闲满脸平静地来到若若的房里,找她要了一些缝衣的针线。若若拗不过他,从盒子里取出几枚小针递给他,心里却很好奇,看着兄长的双眼问道:“这是绣花的,哥哥是衣裳破了?那交给丫环做去就好。”
范闲笑了笑,说道:“比缝衣裳可要复杂的多。”他想了想,又说道:“不要让别人知道,我在你这里拿了三枚针。”
范若若有些糊涂地点了点头。
大婚在即,范府早就开始筹备起来了。范闲与林婉儿的婚事有些奇异之处,所以一应规矩都要重新立起来,至少不会像别的郡主驸马一样,由皇室安排驸马府,毕竟林婉儿的郡主身份,向来只是在皇宫里起作用,如果放在京都城里也这般做,只怕又会生些流言蜚语。
新婚的府第与司南伯府挨着,只是以往空着的一个园子,范建从年初便开始筹备这个事情,所以早就已经打理的富丽堂皇。两个院子的后园里那开了一个门,所以前后两府就通在了一处,只是范闲婚后住的院子,正门却开在相对的另外一条街上。
这几日那府里安静的很,工人们早就已经停了,里面的树木假山也早已处理完毕,就在那儿靠天风天水养着,因为没有什么人在,所以偌大的院子就显得有些幽静的厉害,没有人愿意在里面多呆。
一个黑影飘过,正是范闲悄悄来到了院落之中,右手上托着一块豆腐,左手四指间夹着三根银针。他找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很仔细地将豆腐块搁在柳树的枝丫中,豆腐经过他的改良后,变得极嫩,所以搁在那处颤巍巍的,似乎随时可能碎掉。
范闲闭上了双眼,缓缓将丹田内的霸道真气提升,经由头顶向后,汇入腰后雪山中,形成了一大一小两个真气通道,让自己整个人的状况晋入宁静,再无一丝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