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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此时酒桌上的谈话已经由官场转入文场,自然不免会谈到去年诗名惊天下的那位小范大人。范闲假意端着酒杯抿着,却做着准备如果这个家伙敢说自己一句坏话,就把手里这杯酒水泼将出去,聊解郁卒之气,
不料紧接着却看见史阐立站了起来,面露桃花之色,口颂肉麻之语,怆然涕下道:“手捧半闲斋诗集读了数月,这今后哪里还看得下旁人诗篇?自己又如何还有胆量再提笔落纸?虽说有几首诗我还是觉着有些怪异,但小范在前,小史何以自处?悲乎哉,悲乎哉。”
范闲眉开眼笑,想到了那些批评领导同志太不注意休息的可爱人们。
侯季常却有些不以为然说道:“诗文乃外道,经世治国又有何助?”说完这话,转向冷落了半天的范闲求助道:“不知范公子意下如何?”他忽然忍不住又看了范闲两眼,忽然哎哟一声说道:“原来是你!”
范闲再惊,心想难道被对方认出来了?考院里的灯光可不怎么明亮,除了杨万里这种憨人敢直视自己,用眼光对话之外,还真没有太多人敢端详自己这个考官的面容。
侯季常下一句来的极快:“先前我买酒路上曾经与范公子擦肩而过。”
范闲马上想了起来,原来对方就是那个提着两壶酒的书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样一椿小事,侯季常马上显得对范闲亲热了许多,开始热切地说起话来,不止范闲觉着有些奇怪,就连史阐立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范公子与那位小范大人同宗,不妨说说对于小范大人半闲斋诗集的看法吧。”
“不过是拾前人牙慧而已。”范闲脸皮再厚,也总不好意思当着别人的面对自己一顿猛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