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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李弘成回话,范闲站起身来,认真说道:“我说这些话,其实有些找死自恋的味道,或许你会在心底暗自嘲笑我,但是陛下既然已经动了心,我看老二将来也不会太多的好日子过,你能保持些距离,就保持一些。”
他拍拍李弘成的肩膀,很恳切地说道:“说这些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若若。”
李弘成默然,虽然面无表情,内心深处却有些触动,片刻后方幽幽说道:“你不了解老二,他其实也是被逼的,再说,我与他请谊在这里,总是放不开手的。”
范闲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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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寿宴开了,一个大花圆桌上摆着各式名贵菜肴,靖王端坐首位,长须微飘,一身富商打扮,不像王爷,也不像花农,却有些像江南那些闲得无聊、富得发愁的盐商皇商。
看见自己的儿子与范闲并肩走了进来,靖王哈哈一笑,挥手将范闲招了过来:“你给老子我坐在旁边。”
范闲最怕靖王怕脏话,苦着脸坐了过去,一扭头发现婉儿正在身边嘻嘻笑着望着自己,而妹妹却在婉儿的身边面色宁静坐着。想到先前自己很无耻地用若若的名义,在暂时安抚李弘成的心,范闲打骨子里深处鄙视自己,端起酒杯来向靖王敬了一杯,又向坐在对面的父亲、柳氏敬了一杯,这才应了迟到之罚。
寿宴并无旁人,就是李范二家,但是长辈在桌,不论是世子还是范闲,都不免有些拘谨,一桌丰盛的酒席竟是吃的没有什么味道。
酒过三巡,靖王有些不乐了,把酒壶一端,对着范建说道:“你在家怎么管子女的?怎么有你在这儿,范闲他们几个都不敢说话了。”
范建拈了丝鹿尾嚼了,不紧不慢说道:“总比你管的好,至少本官不会当着子女的面大骂脏话。”
“我干你娘的!”靖王抹了抹下巴上沾着的酒水,骂道:“你不要当着我闺女的面说我坏话!”
靖王妃早逝,如今家中还有几位侧室,今日却没有资格上酒桌。下手位坐着柔嘉郡主和世子李弘成,柔嘉听着父亲大骂脏话,小姑娘偷偷抬头瞥了一眼范闲,心中又羞又气,觉得好生丢脸。
范建听着这话,将脸一黑,反骂道:“自己掌嘴去。”
婉儿嫁入范家以后,倒是第一次看见两家人坐在一处,看着两位长辈似乎不妥,急忙扯了扯范闲的袖子,又听着公公居然让一位堂堂郡王自己掌嘴,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范闲却是瞧惯了,也不怎么在意,说来奇怪,自己这位父亲平日里向来持身谨正,也就是在靖王面前,才会流露出当年夜卧青楼日折枝的风流潇洒气来。
靖王听见范建要自己掌嘴,正准备骂什么,忽然想到自己说的话,不由哎哟一声,苦脸一笑,竟是抬起右手,在自己的脸上轻轻扇了一下,倒是啪的一声有些清亮。
范建却还不依不饶,拿着筷子指着他鼻子骂道:“儿子都快娶媳妇儿了,也不说修修你的口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