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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是五月初四,吴玠不敢怠慢,即刻引亲卫百骑出城北临华池水上浮桥相迎。
今年约莫四旬的曲端正是一个将军的黄金年龄,而其人身材魁梧,面色微红,一身耀眼甲胄,胯下一匹格外高大的坐骑,却正是闻名关西的那匹神骏‘铁象’,百骑亲卫分左右两翼自后方尾随,又有吴璘引百余骑自后方兜尾相随护送……近两百铁骑驰马自北而来,自有一番气势,何况还有都统旗帜迎着夏日熏风飘动,配合着曲大将军近来志得意满的状态,端是威武壮观。
不过,再壮观也要讲基本法的,曲端来到浮桥之前,见到吴玠引百骑下马恭敬相侯在对岸,也是得意一笑,便翻身下马,牽着铁象一马当先而去。
其余近卫骑士,也都纷纷下马依次小心上桥。
待到前头曲端先行过了浮桥,便直接来到路边翻身上马,准备继续前行的。然而,吴玠今日却表现的格外恭谨,他居然以泾原路仅次于曲端的军将身份上前主动为曲端牽马,还制止了其余人跟上,等来到一旁数十步外的树荫下,方才停下,以便二人私下相对。
而曲端全程堂而皇之、坦然自若不提,来到树荫下也不下马,却是依旧在铁象身上居高临下而问:
“大吴,你说宇文相公又遣使者来了,还被薛丰那厮给打了?还给下到牢里?”
“是!”吴玠看了眼对岸,抬起头来,不慌不忙正色相对。
“你是怎么处置的?”曲端蹙眉相对。
“末将当时正在洛交城内,接到这城中黄知县信函,便来此处擒下了薛丰,准备将宇文相公的使者救出来。但不知为何,那使者只说是都统你做的局,故意让薛丰来打他杀威棒,再让我来做好人,反而赖在牢中不出来了……”
听到这里,曲端闻言愈发蹙眉,却居然没有生气,反而哂笑一声:“我若做局打他杀威棒,如何不用咱们泾原路的老人,反而用一个王燮的旧部?”
吴玠也是一声叹气:“道理是如此,别人不知道,我如何不知这必然是薛丰犯浑,与都统无关。但不知为何,那使者认定了是都统你的安排,非只如此,黄知县与那使者私下聊了几句后,竟然也入了牢中……并直言相告于我,除非是都统你亲自过来,否则绝不出来。而末将以为,宇文相公那里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