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囡囡母女这一跪,可把葛长春给惊到了,他赶紧上前搀扶二人:“快起来快起来,这是干什么……”
囡囡妈来医院的时间点,正是上午人流最多的时候,诊室的门一直都开着,走廊里来来去去或候诊的人们,看见汉医科里有热闹,立马伸了一圈脑袋进来,想看看这里是不是有闹事的。
见人多了,葛长春不由出了一脑袋的汗,这副样子很容易让人误会的。他赶紧搀囡囡妈,几乎求着她:“求您了,赶紧起来……这叫别人看见……”
“我就是让别人看见!”囡囡妈大声说道。她虽然站起了身子,但立马走到围观的人群边上,跟大伙儿说道:“我今天是特意来给葛大夫表达谢意的,他治好了我闺女的病……”
围观人群中有多事的人插嘴道:“表达感谢怎么不做个锦旗……”
囡囡妈回答道:“我是想做锦旗,可是还没来得及……大伙儿不知道,葛大夫给我闺女开了三天药,我闺女只吃了一天,就好了!要知道,我闺女病了五六年了,因为受刺激脑壳不太清楚,只吃了葛大夫一天药,我闺女认得我了,叫我妈妈了!”
囡囡在旁低着头,看起来有些害羞。葛长春赶紧拦住囡囡妈的话头,生怕这个激动的母亲让孩子太尴尬了:“行了行了,囡囡妈,你的谢意我心领了,别这样,要不吓着孩子……”
听葛长春这么一说,囡囡妈立刻闭了嘴,但还是补了一句:“我这就去做锦旗……”
人言可以杀人,也可以捧人。自此之后,葛长春算是一战成名,成了人们口口相传的“葛神医”,他的汉医科诊室从无人问津,迅速发展到门庭若市,成为了第一医院最难挂号的科室。
更不用说,原本只放了三五盆小花的狭小诊室,层层叠叠挂满了鲜红的锦旗。
在汉医科火爆了三个月之后,医院迅速给葛长春换了一个大诊室,每天限号。又过了半年,副院长程松阳背着手,亲自来汉医科视察了。第一医院和其他许多的机构一样,院长只有一个,副院长却是一堆。正院长严淼外科医生出身,平时比较注重医院的整体业务水平以及科研课题;至于医院的经营,则主要由程松阳这位副院长来主抓。程松阳其人也极干练,非常有经济头脑,整间医院上至科室下到保洁,他都能给找出来盈利的地方获取利益。而且其人又是个处事圆通之人,交际广泛,深受各级领导重视,在医院是个说一不二的角色,甚至严淼都得让他三分。
看见程松阳程副院长大驾光临,葛长春也不敢怠慢,陪着他在汉医科“参观”了一圈,程松阳坐在了葛长春平时坐诊时坐着的椅子上,带着亲切的微笑,道:“老葛啊,汉医科多亏了你啊,这才给盘活了,不然的话,医院都考虑砍掉这一块儿了……”
葛长春清楚的很,眼中只有利益的程松阳巴巴的跑到这里来,绝不会只是为了表扬自己。于是他也笑道:“领导过奖了,这还不是因为依托了咱们医院的优质平台……”套话嘛,谁不会说?
程松阳很满意葛长春不着痕迹的奉承,接着道:“汉医科运营了将近一年,我也观察分析了一年。我看啊,咱们科有一个特点……”
他停顿一下,等着葛长春配合地问“什么特点?”才继续往下说:“特点就是人流大、盈利少。我这一总结啊,咳,我都替老葛你可惜,你说说,你这儿是咱们医院最难挂号的地方,基本上天天爆满,如果这样的人流量放在其他科室,那早就超额完成考核了,可你呢,这么优质的患者流,却赚不了几个钱……不能给医院创收也就算了,关键是你自己奖金也很受影响啊……”
葛长春感到好笑极了。他来汉医科坐诊,为的是红尘炼心,为的是给更多的人治病解除痛苦,从未想过来此是为了奖金?
但程松阳似乎表现出是为葛长春考虑的好意,葛长春也不便驳他的面子,只淡淡一笑,道:“咱们汉医的特点就是这样,用的药都不贵,药味通常也不多,为的就是让老百姓都能看得起病,用最小的代价重获健康……”
“啪、啪、啪……”程松阳笑着为葛长春鼓了几下掌,道:“老葛我没看错你,果真是华佗在世、医者仁心啊……不过,”他话锋一转,又道:“如果在治病救人的同时,也能为自己应得的利益考虑一下,那岂不是双赢?毕竟,你看病也是付出了劳动的,哪有说只付出不求回报的……”
葛长春不以为然,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只好看着程副院长笑。
程松阳以为葛长春认可了自己的说法,愈加起劲儿道:“汉医用的药大都是天然植物,的确利薄……不过,我有个法子,可以让你解决这个问题……”
葛长春自己从未想过要解决这个“问题”,但他也挺好奇,程副院长是怎样从蚊子腿上剜肉的,于是问道:“程院有何高见?”
程松阳向葛长春凑近了,道:“单一的药虽然不值钱,但你的方子值钱啊……”
葛长春跟不上程松阳的思路,皱眉道:“程院的意思是……”
“咳,你把你的方子申请了专利,给患者开方时别写明组成成分,只写代号,这样患者就只能在咱们医院拿药……再往深了走,咱们还可以和药厂合作,制成成药,还可以上市去卖啊……”程松阳越说越兴奋,他认为他的计划是完全可行且钱景极佳的。
“自己的方子,这样做未尝不可……只是,我的方子很多就是医书里的古方,还有一些是我的师父研究出来的,我怎么能拿前人的成果当成是自己的东西呢?”葛长春大摇其头。
“你呀,跟老严一个样,死脑筋!”程松阳一副气他不开窍的样子:“你不会在那些方子里加一两味药,或者减一两味,那不就成自己的了?”
葛长春想了想,还是摇摇头,道:“这样不好,不好……”
“你仔细想想再回答我不迟,”程松阳不屑地撇了撇嘴,又道:“还有你练的那个操,叫什么来着?”
“十全大补操?”葛长春不知道这一个简单的健身操,程松阳还能动什么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