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感动 (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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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朝海回房间的第一件事也是冲澡,洗净汗气,焕然一新,收整好行李,关灯下楼,时间已过五点,差不多也到以往该起床的时刻,他也不准备在房间里睡。
回到客厅,他开了放电视桌台那的一盏节能落地灯,这光即不刺眼又能照亮一角,如果他老娘起床来看到灯也有心理准备,不会在乍一看到他在客厅时被吓到。
倒在沙发上,放松四肢,狄大警卫安安心心的合眸小憩,他有预感,首长好久没有见到小妹妹,昨晚又没功夫跟小妹妹说话,今早可能要去哄小妹妹开心,估计是不会早起煅炼的,他有时间养养神。
而且,他们回来也没通知老妈子,所以说他老娘也不知他们回来了,他坐在这里的话,老妈起床来看见便知他和教官回家了,自然会添加他们的早餐,如果他不下楼,老妈不定会知晓,如果等吃饭时他们才爬起来,他们就得啃干面包,不会有热腾腾的点心和粥、饺子之类的好吃的。
他坐客厅的原因就是告诉他老娘他和教官回家了,现在离天亮还有点时间,他还能小小的眯会儿。
在自己家里,不必担心暗杀,不必提防有人动小心思,心灵安宁,神经放松,狄朝海很快便进入睡眠状态。
黎明前的黑暗是短暂的,却也是最深沉的,就在这样一个以往每天天亮前必临的短暂黑暗里,沪城重刑监狱一间刑房里爆起一声尖厉的长吼:啊-呵-
那声跟人在受到巨大惊吓时条件反射之下人体本能所爆发出的尖叫声一样,惊恐、凄惨,转而便是脖子被扼住后发出的艰难的类似“呵呵”的声音。
那尖叫太刺耳,惊醒了附近刑房里的犯人,一个个抱怨连连:
“烦死人了,又是他。”
“真是的,每天半夜三更鬼哭狼嚎,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老是这样子,还让不让其他人活了。……”
被惊醒的犯人们忿忿不平,那家伙入狱以来就没消停过,经常半夜三更尖叫,害他们也常常睡不好。
他们还在嘀咕着,刑房里的灯统一亮了起来,紧接着传来脚步声,再之三四个狱警冲进刑犯宿舍,犯人立即像被扼住脖子的鸟,全部噤声。
匆匆赶来的狱警们驾轻就熟的跑到刑犯宿舍楼道最尽头一间刑房前,打开门,原本双人住的刑房里只有一个犯人,关押的就是曾经轰动全国的毒凫案之一的主事者-沪城严氏公司的老董。
严董患严重的失眠症,并愈演愈烈,最后闹得同班房的刑犯也受不了,纷纷要救换房,刑狱所最终让他独住一间宿舍,饶是如此仍免不了半夜恶梦尖叫时影响他人。
刑狱里关押的都是重刑罪犯,统一服饰,严董身穿刑服,倒在地面上,双手紧紧扼住自己脖子,双眼外凸,脸色青紫,那是一副极度惊惧的状态。
狱警们冲进房间,立即去掰犯人的手,竟然无法掰开,当几个人同心协力才勉强将严董扼呃的手掰开,严董的脖子上浮现一道青紫扼痕,眼睛仍然凸瞪,狱警们再一试他的鼻端,分明没了气儿。
“犯人好像休克了。快打电话叫救护车。”
“通知监狱长。”
“通知办公室查看摄像记录。”
狱警们立即采取急救措施,扼人中,压胸,然而一番忙活下来,狱警们个个累出一身汗,犯人却没一点反应,几人不条不乱的打电话。
严董是刑犯,上级特别交待严加注意他的情况,也因为如此,狱警们倍加留意,在房间里也装了摄像头,尤其最近几天犯人情绪急燥爆怒,他们自然小心留神,晚上值班室里还特意开了监听,监听刑房里的动静,所以在听到惊叫声时才出现得那般及时。
狱警们也有预感,严董这次只怕真的挺不过了,他前些日子也突发抽搐几次,情况远没有这次这么严重,今天已是气息全无,很可能已暴毙。
挨得最近的刑房宿舍的犯人们听到狱警的对话,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莫明的生出几丝狐死同悲的凄凉感。
监狱里什么人都有,这一刻,当听闻一个人休克,都吓到了,休克,很可能就是死亡,饶是犯人曾经背负人命或做尽伤天害理之事,也被死亡的阴影所影响,感到了死亡的可怕。
好死不如赖活,人,总是想活着的,没人愿意死,若能活下去,都想要活着,哪怕有时很辛苦,活得很累,但,唯有活着才会有思想,才会有感悟,才懂什么叫辛苦与幸福。
活着,人之所求。
人之初,性本善,就算是十罪不赦的恶人,在最初的开始心也是善良的,大多数人会走上不归路也不过是想活下去,想活得更好,因为偏执和执着以致于被各种*占据心,逐渐迷失自我,最终陷得越来越深,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再难回头。
一时失足千古恨,生与死只隔着一张薄纸,而选择一条什么样的路也从来不过是一念之间,一念之间,注定有人不断努力虽然清苦一生,却活得堂堂正正,一生无悔,有人通过努力功成名就,也有人功败垂成,或者也有人走了捷径,先享尽富贵,到头来身败名裂。
选择,决定人之成败,人生的每一次选择都可能决定下半生,一步错,步步错,若发觉错,及时回头未为晚,若明知已错还在继续走下去,终招毁灭。
身陷监狱的人,大多数在落网时已悔不当初,奈何许多人背负人命和太多罪恶,悔之已晚。
临近单人刑犯宿舍的犯人们一致的陷入低迷,就算有段时间深受严董半夜嚎叫声的折磨,在此刻,他们抛弃了那些怨恨,变得宽容和心善,期盼医生快点来。
等待,时间总显得漫长。
实际上并没有等多久,不到十分钟救护车和医生赶来,医生做了最初的检查,对狱警们摇摇头,示意犯人已死亡,没了抢救的必要。
生命,有时很坚强,很伟大,同样,有时也很脆弱,一个人降世时,有的会牵引无数人心,有的默默无闻,一个人离世时,同样有的引山河同悲,亲友悲泪,有的无人牵挂,无人知晓,走的凄凉。
严董就那么没了,无论他曾经有多么风光无限,有多么的意气风发,在他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却失去了自由,以一种最凄凉的方式解束了他的一生。
以前也有犯人病死或猝死,狱警们并未惊慌,将犯人抬上担架,利落的抬出刑房,锁门,匆匆的离开。
他们将人抬出刑犯宿舍,监狱长也来临,立即将犯人移交法医解剖,他带相关人起草报告和备份相关资料,一一上报公安局和武警总部。
这一天,沪城的天还没亮,监狱里已注定有一段短暂的忙碌。
燕京的天亮得晚,当黎明前的黑暗过去,天色由伸手不见五指变成灰朦不清。
兰姨的生物钟比较准时,不到六点便醒了,两臭小子不在家,她会起得稍晚点,尤其是只有她和小闺女两人在家更加不用急,小闺女喜欢赖床,要睡到七点半以后才会爬起来,她有足够的时间整早餐。
她躺着小小的回味会儿美觉,不慌不忙的爬起来,不得不说,留短发的人就是好,早上从不用花多少功夫打理头发,当然,那是以前,现在兰姨非常后悔没留长发,她小闺女儿给她的发钗派不上用场,那么漂亮的东西没机会戴头上去显摆,太对不起她小闺女对她的孝敬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