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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就不想,问朕一些……一些问题?”胤禛呼吸有点艰难。
思央看他这样,还很好心的帮着他把枕头调高了些,随后定定望着他,胤禛本是镇定的,可对上那双眼睛之后,心中不由虚了,眼神闪动之间,躲避开了。
低头一笑,思央的手,细心的帮着胤禛掖着被角:“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臣妾都了明于心,想必皇上也同样如此。”
胤禛猛然回头,死死的盯着思央的侧脸,后者不为所动,就算这眼神都似乎快要化为实质了,她还是淡定如初,甚至嘴角还勾着一抹浅淡的笑意。
“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做的?弘历,弘时,还有……皇,皇后……”
倾身向前,思央漫不经心的对着他:“皇上慎言,臣妾怎能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您怕是病糊涂了。”
“是,糊涂了。”胤禛咧嘴笑了,他苍老了很多,这几年各种各样的事情,还有服用药物,已经让他油尽灯枯了,眼前的这个女人,还是这般的美丽,一如那年她嫁给他做侧福晋的时候,娇艳无双。
这句话,思央没听出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是糊涂把她错看,还是忏悔他以往所做之事,不过都不重要了。
“你要杀了朕?”见她不说话,胤禛又问,并且还想极力的从床上坐起来。
思央摇头,嗔怪的道:“皇上,您怎么能说这样的话,臣妾会好好的让缘妙真人给你养身体的。”
缘妙真人……
胤禛的眼睛徒然瞪大。
“你,你……”指着思央的他喉咙滚动,却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今日臣妾来,只想对皇上说,现在您的身体是上不了朝了,国不可一日无君,您也该把储君的名位定下来了。”
维持着刚才的模样,胤禛浑身颤抖。
思央挑了挑眉,并不把这点僵持放在眼里,胤禛会同意的,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算到了胤禛的妥协,不过思央还是没想到,他后来竟是异常的配合。
连着下了三道圣旨。
一道是立六阿哥福惠为太子,接着是传位给太子,他退位幕后。
最后一道,六阿哥登基后,贵妃年氏为太后,垂帘听政,并同时提拔了几名辅政大臣。
摊开的手上是一块虎符,这是兵权。
没想到胤禛不但给福惠名真言顺的帝位,还让思央掌控了大权,并且最后把兵权都交给了她。
“你要的,朕给你,只有把这一切都给你,朕才放心的下去,这样你就会更好的护着福惠,护着朕的大清江山。”
最后还是给胤禛扳回一局了,不得不说,他还真不愧是从夺嫡中胜出之人。
这回,思央认了。
雍正四年,年底,紫禁城内挂满了白幡,先帝新丧,举国上下哀哭。
屋外的风雪呼啸,似乎又回到的那年,那年她刚来之时,也是这般,满天的飞雪,身上的麻衣,还有那悲戚的哀嚎,唯一不同的就是梓宫中躺着的人了。
跨过了门栏,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上,来人挑了挑眉,径直走来,脚步刻意放重了。
“太后娘娘驾到,罪臣有失远迎。”
听着声音,思央缓缓转身:“两年未见,十四爷看起来变化不大。”
“比不得太后您。”这句话似乎掺杂了一丝讽刺。
思央抿唇一笑,走前两步,望着满院的雪景,允祯圈禁在此,自然没多少人服侍他,院子也无人打理,寿皇殿是帝王停梓宫的地方,也算规整,雪厚厚的积攒着,看着到还有几分亮眼的景色来。
“这些年苦了十四爷了。”
“太后今日来此,不是为了体恤罪臣的吧。”在听到胤禛驾崩后,允祯当场就是大笑出声,圈禁这几年,他对胤禛的恨是一点儿都没少,如今人先他一步走,怎能不畅快,随后的内心也有一股落寞,争斗半生,也不过这样的下场。
先帝驾崩后,允祯一直都心中有着一丝期盼,新皇登基,会不会将圈禁中的人给放出来,新帝年幼,若是忌惮他们这些叔伯呢,令他忐忑。
他额娘也没有传来消息,直到这一位的到来。
“自然不是。”
满清入关后,皇帝都是正统的满洲血统。
满人向来对汉人有所轻视,福惠有一半汉人血脉,他是皇帝亲子,没人敢明面说什么,但需要防着些有心人,尤其是那些八旗子弟们,各个眼高于顶,还多是祖上萌荫,自己没多大本事,心气还傲,恐有人会因为皇帝日后亲汉,折腾事情来,思央才来寿皇殿走一趟。
她需要一个人来镇住朝堂。
本来怡亲王是个很好的人选,可也不知道是不是胤禛去世,对他的打击太大了,本来就不好的身体也垮了下来,现在卧床不起,上朝都难。
选择允祯是比较冒险,他被胤禛圈了两次,哪儿还对亲哥有什么兄弟情。
...“新帝年幼,哀家一介女流,朝堂上的事情懂得不多,如今正是用人之际。”
允祯心头一跳,他想过很多思央来此的目的,都没料到这个年轻的太后,竟然是打这个主意。
“太后不愧是太后,胆子倒是很大。”允祯刚才面见思央的时候就没下跪,此时背负双手,寒冬腊月的他身上只穿了件薄袄,没披大氅,然他身形挺直,如同标枪,似乎并没用感受到周身的寒风。
思央不理会他话中含义,只是道:“谦亲王乃是国之栋梁,若是能辅佐新帝,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他来辅佐仇人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