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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氏也不想季明德入长安, 毕竟大儿子季明义, 就死在入长安给皇家贡御药,然后回秦州的路上。
她道:“明德说的对, 人既是在你们胡府死的, 就该你们胡府的人去。咱们明德眼看要考春闱,还是静静在家温课的好。
至于那王定疆, 小人一个,不过丈着太后的宠信耀武扬威,终归是个上不得台面的阉人。明德正经要入仕途的人,与科举出来的官员多结交才是正经, 那等阉人, 还是少见的好。”
胡兰茵略变了变脸, 因为那个阉人是她娘的干爹, 她的干爷爷。
朱氏话出了口才想起来自己是戳到儿媳妇的短处了, 连忙说道:“既吃罢了,就先回房去, 我这里不必你立规矩。一会儿我保准把明德给你送来,好不好?”
胡兰茵起身一笑, 在季明德能杀死人的目光中,当着一屋子仆妇的面双手按上季明德的肩膀轻轻揉捏:“一会儿记得来一趟,关于宝如妹妹,我还有些话要跟你说了。”
季明德忽而挑眉, 唇角斜抽着笑, 只有一边酒窝儿, 大男孩一般顽皮的俊朗,伸指在胡兰茵的手上轻弹了弹,胡兰茵仿佛触了电一般随即缩手,转身走了。
他瞧着是在顽,那一弹却将胡兰茵一只手背弹肿起个大包。
就着两样小炒吃罢饭,季明德接过织儿递来的热帕子细细揩过手面,起身道:“也罢,我该回去了,大伯娘你早些休息!”
朱氏一个眼色使退下人,拄着根拐亲自起身,将所有门窗全合上,拉着季明德进了自已卧室,握着他的手劝道:“我的儿,娘虽未婚先孕入的季家,但你和明义确实都是季白的儿子。若你从何处听说过什么赵放是你爹之类的话,千万不能信,明白否?”
季明德有生以来,还是头一回听这种荒唐话。他道:“伯娘莫非得了癔症,我这辈子,从未听过这种话。”
朱氏连连点头:“没听过就好。我听你爹说你为了宝如,一次次的阴他。我劝劝他,也劝劝你,你们各退一步,父子好好相处,不要再彼此仇恨了好不好?”
季明德又是一笑,这亲娘叫季白蒙骗,无比可怜。
他默了片刻,忽而说道:“大伯娘,季白是连儿子都能杀的人,我不知该如何好好与他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