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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不休息!”季明德解了外衫,往墙上挂着。
宝如忽而一声叹,趴起来问道:“明德,你在隔壁这么久,是跟胡姐姐聊天儿么?”在床上聊天儿。
不叫大嫂叫姐姐的时候,宝如是自发把胡兰茵归在季明德另一房妻室的位置上的。
这小丫头会吃醋了。
季明德道:“不曾,大伯娘身子有些不好,我照料了片刻,并未见过大嫂。”见了也要说不曾见过。
宝如见季明德眼睛往下扫着,自己低头看了一眼,被子似乎没有遮严实,她连忙揶着被角。
季明德铺开宣纸,蘸墨,显然是要练字了,灯下唯笔挺的背影,灯照过来,那只不时而动的手,影子恰就在她脸的位置。
他常在青砖上练字,除了给书院先生们教的功课,几乎很少用宣纸。
青砖上的字旋书即干,并看不怎么清楚,所以宝如还从未见过,季明德的字究竟书的如何。
她勾指拉过季明德挂在床尾那件青直裰,将自己裹了起来,凑头过去,只一眼,暗赞一声好书法。
不必上好的宣纸,他拿一块青砖竟也练出一手锋利、爽劲、动感与气势兼足的行书来。再看他的手法,下笔有如骤雨疾风,抖腕诡异莫测,人常言看字识人,就他这笔字,完全看不透他的内心。
宝如小脑袋渐渐儿往前凑着,莫名觉得今夜墨香亦有味,季明德身上那股带着些风沙气的男性气息,也无比的好闻。
季明德忽而回头,宝如眼儿半眯,鼻尖几乎触在他的肩膀上。十月已寒,这屋子又未生炭火,冷如冰窖。
她两颊格外红豓,季明德一只冰凉的手背轻拭,脸颊红的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