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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伯进一开口便是一番义正言辞的怒斥,只是他虽然满脸愤慨,但说出的话,若是让旁人听到大抵都为因为不敢耻笑而憋出内伤。若真的算起来,整个乌盘城最有可能配得上“只手遮天”这四个字的,也只有他背后的那位脸色难看的孙大仁了。
但好在孙伯进的脸皮足够的厚,他脸上的神色紧绷,似乎一切在他说来都是如此理所当然。
而更好在,他眼前的魏来也极为配合他的这出演技。
魏来的脸上浮出了慌乱之色,他犹如受惊的麋鹿一般,缩着脖子,身子也想要后退,嘴里既困惑又畏惧的言道:“我怎么会偷伯伯的东西,那分明就是伯伯送给我的啊!”
“送给你?”孙伯进眉头一挑,这话正中他的下怀:“你倒是告诉我,你这样一个傻子,凭什么受得起这样的大礼?”
魏来像是被噎住了一般,一时间面色潮红,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见此状的孙伯进面有得色,他朝着身后的孙大仁使了个眼色,可孙大仁却低头若有所思,对于自家老爹递来的目光视而不见。孙伯进有些气结,暗道一声孺子不可教也,一只脚却猛地伸出,狠狠的踢在了孙大仁的脚踝。
吃痛之下的孙大仁回过神来,这便对上了自家父亲的目光,他的面色愈发难看,但看眸子中迟疑与踌躇却是愈演愈烈。
孙伯进狠狠的瞪了孙大仁几眼,可对方却依然呆滞的立在原地,不肯动弹。
孙伯进心中气结,他不愿再耽搁,嘴里骂了句:“废物!”之后,便伸出手从孙大仁的怀中掏出了一叠写满字迹的信纸递到了魏来的眼前。
这时方才还一脸愤慨的男人脸上却挤出了如狐狸一般的笑容:“好啦,孙伯伯知道,阿来是个乖孩子,这一切嘛都是受吕观山的指使,来,只要你在这份承诺字迹与此事无关的文书上签上你的名字,此事便作罢了,孙伯伯那颗铭血丹就当是送给你了。”
说着,一旁还窜出一位学徒,将一支已经沾好墨水的毛笔塞到了魏来的手中。
魏来握着毛笔低头看了看那叠厚厚的信纸,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信纸上着墨的部分都被孙伯进握着信纸的手所遮盖,只露出那签字画押处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