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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骂骂咧咧地背着他,这天儿也是活见鬼了,又是雨又是血,一路跑还一路打滑,咬紧了牙关还在打趔趄。
背上的人已经昏死过去了,全然没有力气,就更为沉重,她感到自己心口像是被铁砣子狠狠压住了,喘口气儿都觉得扯得疼。
“都这幅德行了吱一声你是会死还是怎么啊!”
她跌跌撞撞地跑进内殿,一脚踹开门,将人背进屋放下,一口气儿还没喘过来,几乎连滚带爬地又去柜子里找药。
打开柜门,望着一柜子清灰才恍然想起,他是个多么不会照顾自己的人。
于是又赶紧去别的地方翻找,这么大的映华宫,总会有几瓶疗伤的药吧!
她在殿中翻了一圈,最后气喘吁吁地拿着几瓶药,端着一盆清水赶了回来。
被她丢在榻上的人还没醒来,虚弱得简直不像她认识的那个人。
她将门关上,走到榻边,头一回如此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背上的伤。
这身白衣已经被染得不成样子了,却不见衣衫破裂,只有一滩滩的血,触目惊心。
她咬咬牙,也懒得同他客气,撸起袖子三下五除二将他的衣裳剥了下来。
小心翼翼地撕下中衣,才终于瞧清他的伤势。
一道又一道的伤痕几乎布满了整个背,有旧疤,也有新伤,最糟糕的便是还淌着血的这几处。
不似鞭伤,也不像刀剑所致,倒有些像猛兽的利爪抓挠而出的。
这个念头刚闪过去,又见一道口子突然崩裂,一缕浊气随之渗出,呛了她一下,十分难受。
她吃惊地看着那道伤口,殷红的血正汩汩地往外冒。
迟疑不过一瞬,她当即给他止血清洗。
盆中清水转眼成了血水。
这伤应是极痛的,便是在昏迷中,长潋依旧眉头紧锁,额上冷汗大颗大颗往下掉。
怕他乱动,霓旌便让他趴在自己腿上,将人按住,清洗伤口的水里,她已经加了止血的药粉,药效是不错的,就是敷在伤口处,得疼上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