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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被利器划破的伤口已经凝住了血,但稍稍一碰,还会裂开。
柜子上明明放着几瓶药,居然都不曾抹上。
他皱了皱眉,过去翻看,可惜他不通医理,也瞧不出哪一瓶是治皮肉伤的,不过其中一瓶,好像是在崇吾宫养伤的时候,他拿回来的。
于是,他拿起这一瓶走回来,蹲在案边,将她的手掌摊开,轻轻地抹上一层药。
他极少给人上药,不晓得轻重,即便已经颇为收敛,似乎还是会弄疼她。
她这厢一皱眉,他便僵住了,紧盯着那双眼。
一来二去,人虽未醒,他却觉得有些麻烦,索性掐了个诀儿让她彻底昏睡过去,心安理得地将药抹上,又从她屋里撕了些布条,捏着她的手左一圈右一圈地给绕上了。
包扎完,他露出了一抹志得意满的笑。
这夜半三更,睡在桌边八成要着凉,他本想找条毯子丢上去了事,却又觉得心头硌得慌。
于是,俯下身来,将人抱起,挪到了榻上,将被子扯过来,严严实实地裹上。
嗯,盖得不错,不愧是他。
回到温暖的被窝里,似乎舒坦许多,云渺渺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安安稳稳地睡了过去。
重黎坐在榻边,忽然有些后悔。
她爱睡哪儿便睡哪儿,冻死了又与他何干?横竖有得是人为她操心,他奔波了数日,眼下不在崇吾宫养神,跑来这里自己气自己吗?
他冷哼一声,越想越觉得今日有些蠢,正欲起身离开,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嗫喏软语。
他倏忽一僵,才迈出的一步也顿住了。
他就在此处,故而便是唤了名,也并无改变。
可这一声,比起将他硬拽过来,更像是在他心头狠狠抓了一下。
案上的烛火快要燃尽了,光辉幽微,映入他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