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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推开了,她看不清来人,只感到人影飘到了面前,是白色的。
她松了口气,道:“师兄,我起晚了,抱歉。”
叹了口气,便打算起身去拿外袍,今时不比往日,天虞山已经没有四季如春的日子了,说来其实有些讽刺,但按人间的算法,眼下连正月还没过去。
天儿冷得很,她这件袍子是司幽给她拿来的,又轻又软,却很暖和,颜色与绣样与她的弟子服也十分相称,省了她裹个袄子,不伦不类地出现在人前。
她昨日已经试过那件袍子,还算有几分威严,用霓旌的话来讲,若是她的脸色能好些的话,其实还挺好看的。
尽管她觉得自己好不好看,一点都不重要,可镜鸾定要她风风光光地再下山,乐此不疲地又给她做了新的发冠。
她摸索了一会儿,一只手将衣裳递了过来。
“劳烦师兄了。”她低着头,揉了揉额角。
头顶传来与步清风截然不同的声音,低沉中,有一丝疑惑。
“眼睛又不舒服了?”
她刚拿起衣领的手倏忽一僵,错愕地抬起头,昏沉的脑子逐渐清醒,眼前迷雾般忽明忽暗的模糊也散了开,她看着面前的人,有一瞬的错愕。
事实上,她以为昨晚他“怒气冲冲”地离开藏书阁,就该走了。
“看也没用。”他不容置否道,“我从今日起,留在这,要不要走,何时要走,再议。”
她承认他有些反应不过来,不仅是因为他过了一夜还在这,更加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居然换了身衣裳。
若他还一如既往地穿着那身黑,她不至于把他当成步清风。
他不知从哪儿翻出一身白衣,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儿绣样或是点缀,与天虞山的弟子服其实有些相似之处,只是没有雪青的剑袖与腰带,看起来更为素雅。
他今日没摆出一副凶巴巴的嘴脸,身后的晨曦落在他肩上,难得的好天气,可眼睛却没法从他身上挪开。
她一直以为他就适合黑不溜秋的颜色,横竖他好像也挺喜欢,但他其实与白色更为相称。
“起来,衣服穿好,去吃早饭。”
平静的一句话,与从前并无差别,她不禁恍惚,想着是不是什么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