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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想起了极为可怕的事,他闭紧了眼,似是除了她的袍子,他已经抓不住世上任何东西了。
她吞咽了一下,缓缓伸出手,撩起了他脸上的几缕碎发,将其别至而后。
做的时候她倒也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想这么做,于是,真的这么做了而已。
可当她拨开头发,看到的是他脸上的泪。
符水导致的痛和其它不知名的痛楚混在了一起,他揪着自己的衣领,已经扯开了些,蜿蜒的锁骨下,露出了一截狰狞可怖的伤疤。
她小心地抓住了那截领子,将其往下揭了揭,终于看清了。
却也陷入巨大的惊骇中,心头仿佛被绞紧了,一时间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是一道陈年的伤,长在了极为可怕的位置上,如毒蛇盘踞,周围的皮肉像是被揉烂了,扯成了碎片,再被粗糙地缝起来的破布,根本想象不出到底是什么样的利刃,才能打出这样可怖的口子。
至少在她三辈子的印象中,哪怕是在北海边捡到他的那回,都不曾见过这般严重的伤。
看着都是要命的啊。
她错愕地看向他:“谁打的?”
他半睁着眼,泪水迷蒙,像隔着一层雾看她,难免出错。
她的样子,渐渐变成了前世那张冷漠如霜招人恨的脸。
他沉默了很久,缓缓道出一个地方。
“苍梧渊”
她一怔,又听他继续说下去。
“你把我丢在那了。”
他眼里全是失望与不甘,额头上磕到柱子的那块儿已经红肿了起来,瞧着有些可怜。
“我看见你在那,我喊你了可能声音有些小了,你没听见你是没听见对吗?不是不理我对吗?”
她从来没听过这么卑微的声音,已经低到了尘埃里,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