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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赫煊解释道:“是什么?是运用语言文字为工具,形象化的反映现实,表现作家心灵世界的艺术。作家的心灵世界,就要靠教育来养成。我们这一代人,不管你承认与否,都受到很多中国封建传统文化的影响,它是你怎么都无法丢掉的,必然会在作品中流露出来。”
胡也频说:“我们可以努力摆脱,弃旧扬新”
“为什么要摆脱?”周赫煊笑道,“旧文化不一定都是糟粕,《小说月报》还在整理国故呢。仁义礼智信,这些需要丢掉吗?《周易》中的天地人和思想,甚至都融入牌九、麻将了。我们平时用的筷子,也讲究天人合一,难道大家都舍弃了去用西餐刀叉?”
丁玲急道:“周先生你到底想说什么?”
周赫煊道:“我想说的是,中国作家写小说的根基在汉字,每个汉字都汇集了中华民族的思想智慧。形式上我们可以学习西方,但文化内核为什么不能保持民族性呢?中国有太多的创作题材,那是一个大宝库,随便翻出来都能推陈出新。”
丁玲和胡也频还在思索,沈从文却突然高兴大叫:“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胡也频问。
沈从文举一反三道:“周先生的意思是说,具有民族性,思想上要进步,但表现形式却可以循旧。我们从小所接触传统文化,是完全可以拿来用的,包括那些民间传说、神话故事。这样既有利于表达,也方便读者接受。我知道自己该走哪条路了,我从小生长于湘西,那里才是我的精神家园。我为什么要模仿别人?我可以写自己熟悉的故事啊”
好嘛,这悟性,周赫煊彻底服了。
难怪沈从文这个兵痞混混,只在北大旁听几天课,就能成长为一代巨匠。
胡也频和丁玲夫妇,虽然没有被周赫煊这番理论说服,但也觉得很有道理,现在流行的“乡土”,不就植根于传统文化土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