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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手电光被玻璃反射进来,令我连外面的树影都看不清楚,更勿论看见那发出哀叫声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它在哪里……
当即从睡袋里匆匆钻出,我三下五除二穿上了外套裤子,随后将身边一直带着的那些符取了出来一张张贴到那扇窗上。之后便转身在行李箱里一阵翻腾,翻出林绢带的盐,再带上林绢的打火机,我轻手轻脚推开房门,一路朝着客堂的方向奔了过去。
但即便我站在了客堂那块被他们铺着大红被子的地方,我仍还有些疑惑。
疑惑自己为什么会那样敏感,敏感到一种草木皆兵的地步。
我的眼睛明明没有看到任何它们所能见到的那种常人所无法见到的东西。而通常,若是在医院或者坟场,我几乎都是要掩着双眼才可从那里泰然走过。
而这次我却什么也没看见,这座据说因为某种原因而一下子死了很多人的村子,一路而来里面看起来极其干净,完全看不出有冤魂盘踞在此的迹象,除了之前那一声奇特的哀叫声。
在刚才之前,那声音我也听到过,就在我跟着那些人刚进这村子下车的时候。
当时还以为是错觉,现在看来,也许并非如此。那似猫又似婴儿哭的哀嚎声真的出现过,并且它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
墓姑子也好,吃人也好,槐安村变成了黄泉村也好……要说这村里最令我感到诡异的,却是当年那只同墓姑子一起蹲在地上吸食着人肉,并后来被吊死在村口的黑猫。
之前刚进这村子时,我就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虽然我不能确定那是只猫,但那样一种体积,我想不出来除了那种动物外还会是什么。而,要说这村里若真有鬼而我没能见到,那么也只可能是这一种了,因为它的速度和体型的确是很容易令人所忽略的。
并且鉴于那只猫当时的死状,它也确实最有可能在这村里逗留了那么多年后,魂魄迟迟不可能散去,并在此作祟。
想到这些,我便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不能再不为此而做些什么了。
因而在短暂的迟疑之后,我把手里的盐撒进了那只属于王寡妇家的脸盆,并将它放到了大门前。随后开了门,将那两条即便是在夜色里也红得微微有些瘆人的被子分了开来,抖掉上面的白粉和符,卷了卷拢拖到一边。随后把地上所剩那些白粉都扫干净了,一齐扫进那只脸盆里,然后继续撒上一层盐,之后把身上剩余的符用打火机点燃了,朝盆里丢了进去。
盆里立刻烧了起来,那被汪进贤撒在脸盆和地上的面粉状的东西,估计应该是磷,很容易烧着,并带着很浓重的白烟。它同盐相互作用后烧出来的火带着点蓝绿的色泽,在周遭一片黑暗里显得有些诡异。
过了好一阵后那烟才慢慢散去,比火焰的熄灭慢了很多。
我估摸着温度差不多可以碰触了,便伸手进去抓起那些烧剩下的东西,将它们一点点撒在门框和周围的墙壁与地面交接的缝隙里。随后再将剩下的那些朝外面撒,一便撒,一边想着姥姥以前的做法,对着外面黑压压的夜色低低念着:“回去回去,不要回来,回来要烧了脚的,回去回去,不要再回来……”
“你在干什么?!”
就在我将最后一点残余要倾倒出去时,身后却突兀响起谢驴子的一声低喝。
这令我不由自主惊跳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