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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曾经差点戳掉我一只脚的变态男人的哥哥;同时,也是我近来碰到过的一些奇怪的人所提到的那个男人。
也难怪我见到他的第一眼时就有一种熟悉感,因为靛的葬礼上我跟他见过面。那时的他就给我一种很不安的感觉,到后来,碰到的一些人,跟我提到他的名字,就更加深了我的这种不安。
但我从来没想过再次见到他会是在这种情况下,也完全没想到,他竟会变成这么一副样子。
赤身裸体,并且像条蛇一样在地板上爬行,甚至还像只食腐动物一样眉头也不皱一下就把那种恶心的东西喝得一干二净……难道是因为他被关在这个地方整整两周之久,而飞机里除了这些腐烂的东西,就再无其他东西可以充饥的关系么?
但是,那个冰箱明明有着其他看起来还不是那么糟糕的含防腐剂的食物的,不是么。
“怎么不说话了。”沉思间听见他问我。我正要回到,却见到两行细细的血从他眼睛那层膜后面渗出来。
“我吓到你了是么。”边说他边试着朝我笑了笑,但脸上因着剧痛而扭曲的表情却无法掩盖。
“你的眼睛怎么了。”于是我问他。
他循着我的视线摸了摸自己的脸,看着手心里的血,出了片刻神:“这里特别亮,你没发觉么,宝珠。”
我看了看从舷窗外透进来的那一点点光纤,没有回答。
“这光好像刀子一样割在我的眼睛里,难道你一点感觉都没有么。”
我摇摇头。
“呵,”他便没再说什么,身子朝下一滑慢慢滑到了座椅的空隙处,又朝里面最暗的地方钻了转:“太亮了,有点忍受不了,你能想点办法么,宝珠。”
我迟疑了下,看他确实没有故意夸张的样子,就把附近舷窗上的遮光板拉了几扇下去,然后从一旁座椅上抽下一副椅套,朝他扔了过去:“你畏光么?”
“畏光?”他拾起椅套挡在自己眼前,找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朝里靠了靠:“我只知道这该死的光,弄得我脑子里好像在烧似的。”说完,扯下套丢在一边,轻轻吸了口气:“没用,还是很亮,很……”刚说到这里,突然他从空隙中极度突兀地直立了起来,面部神情急剧扭曲,一边用力捂住自己的胃,一边迅速往冰箱处跑去。
但才跑出去两步,张嘴就吐了起来,吐出一滩漆黑色的水,隐隐还能见到几条虫子在里面蠕动。
吐完后他抹了把嘴继续往前走,到冰箱前跪下,匆匆抓出两袋子跟刚才一模一样的暗红色液体,用嘴迅速撕开,没头没脑朝嘴里倒了进去。狠命地倒,一直倒完最后一滴,才如负释重地垂下了手。
再转过头时,神情已无半点刚才的急迫和狰狞,甚至连眼睛里的血液消失了,他背靠舱壁坐到地板上,用那双恢复了明澈的蔚蓝色眼睛看着我,然后朝我笑了笑:“失礼了,刚才。”
“你喝的是什么。”嘴唇动了半天,我才把这句话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