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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殿上都有座位的宗正寺卿姬玉珉,以及端坐在银河金桥上的四大天师,可以算是超然于百官之外。
和太虞师兄同样站在最前列的三个人,晋王自不必说,是当之无愧的宗室第一。
立在左侧第一位、代表百官之首的闾丘文月,是板上钉钉地将会官复原职。本来退位就是为了布局展开,如今将一真道一网成擒,她自然也该回到她该有的位置。
岂不见今相师子瞻都还站在她身后,显然位次早已定好。
对师相来说,有这一段掌权的体验,往后再次拜相,也就顺理成章。天子把他在这个位置上拿起又放下,必然也少不了补偿。俸禄,食邑,秘典,该有的都会有。
对文相来说,在相位上怀罪而退,是官道修为的重大打击,虽退而复归,又建下如此大功,也都不能填补——正因为如此,她早前去位求死,才真正有说服力,才确实能让一真道有所轻忽。
但恰恰是百害其身而益国,天子绝不会忘了她的付出,也会给予她更大的信任。
接下来一统六合的宏业,才是这对君臣的所求。
相对于文相站在那里的理所当然,匡命与她并立百官最前,才是让人难以想象——在一真道覆灭之前,匡命是无论如何也无法企及这个位置的!
论功勋、论资历、论才能、论出身,他站在那里,为什么?
哪哪儿都沾不上啊。
但大朝之上,百官站位都有严格的规定。该站在哪里,位置有什么变动,入殿之前,礼官都有专门交代,谁也不可能错站。
徐三想着想着,就惊色难掩,只得把头压低。
“众卿平身!”
皇帝的声音就在这时候响起来。
徐三几乎觉得这是在针对自己,但也明白自己还不配被天子针对。他刚刚往下压的脑袋,又尽量自然地抬起来——也看到一顶顶官帽,在他前面次第抬起。
风吹稻苗满田青。
景国的官儿可真多!
皇帝自丹陛之上,投下他莫测的眼神,语气倒是很轻缓:“今日大朝议事,以国务为重,俗礼且免。”
“众卿都在,朕就长话短说。”
他略一沉吟:“第一件事,免去楼道君皇敕副帅之职,以淳于归继之。”
徐三心里的第一个念头是,长话……这也太短了!
继而便是一惊,天子开口就是重头戏吗?
淳于归担任皇敕副帅是先就确定了的事情,今日不过走个过场,公宣一下,倒也没什么可意外的。真正的重头戏,是楼约卸下皇敕副帅的位置后……将往何处?
按照徐三在朝会开始前所得到的隐秘消息——天子属意让楼约担任玉京山大掌教之位!
徐某人刚被放回大罗山,就能得到这个隐秘消息,可见它有多么不隐秘。
在正式决定之前就满城风雨,恰恰说明帝党对这个位置的势在必得。恰恰是这个位置太重要、太关键了,才会在朝会开始之前,就必须得到诸方确认。
景国国相都能一言去一言复,尽为帝权所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