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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久了?多久没有这样在镜中仔细看过自己的样貌了?镜子中的女子容颜飘渺似仙,眼眸流转间如星光流淌,烛光映照下,眼睫如蝶翼般轻颤,在如瓷的肌肤上洒下一小片阴影,樱唇微启,娇艳欲滴,唇角轻扬,拉开一个淡雅如清荷的微笑,霎时间满室光华倾泻。缨绮和缨纱恍恍惚惚地站在一般,嘴微张着,不知该怎么表达眼前看到的,直到一阵敲门声响起,这才回神。缨绮快步走去打开了房门,退到一边行礼道:“参见殿下。”“免了,可是准备好了?湮染呢?”慕容逸远只是站在门边,并没有走进来,大概是顾忌到湮染正在梳妆,所以他没有贸然走进房间。“回殿下,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好,稍后你们带她到前厅来,该出发去宫中了。”“是。”湮染已经起身走了过来,淡紫的轻纱罗裙,在衣襟两边以及裙边绣满了洁白的梨花,行走间,轻纱浮动,似乎有梨香弥漫。“逸远来过了?看来时辰不早了,我们去前厅吧。”
听到细碎的脚步声,慕容逸远转过身来看向走来的人,纵是早就知道她的美,但第一次看到精心打扮过的湮染,心中激起的震撼仍旧是前所未有的。他又想到了之前的那个傍晚,他坐着等她回来,当她一步步走近身边时的那种满足感,他喜欢那种感觉,就比如现在,那般美好的人就这样走向他,他能够感受到她的喜悦,还有她身上独有的清香,还能有什么比这一刻美好?第一次他这般心急,短短几步的距离,他还是觉得太远了,为何她还没有走过来?过来他身边?
湮染总觉得有些不自在,察觉到慕容逸远注视她的眼神就更加不自在了,正尴尬之时,林莫羽的声音从侧边传来,“阿湮?”她不自觉舒了口气,站定了看向林莫羽,还有他身边跟着的陈柯颜。“陈姑娘怎么了?”“柯颜今晚有些反常,原本她总是静静待着,可是今晚她却一直跟着我,不管怎么说都不愿意待在房间,这可如何是好?”湮染闻言仔细看了看陈柯颜的脸色,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异常,但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她握住陈柯颜的手腕,为她把了把脉,又不动声色地放下了。这时慕容逸远也走了过来,湮染专心在思考着什么,并没有注意到慕容逸远异于平常的脸色,“逸远,我们能不能也带上陈姑娘?”
“带上她?”“不错,可不可以让她同去?”林莫羽虽然奇怪湮染的决定,但也知道她这样做必定有什么原因,所以一时没有表示什么,“照理倒是没什么问题,父皇之前交代可以带上你的同伴。”“那就好,我们现在是不是该走了?”
再次进宫,已经不似之前的心情,一路通行来到了今晚设宴的御花园。虽然已是深秋,但御花园中却仍旧花香芬芳、花团锦簇,丝毫感受不到秋意的来临,穿着同色宫装的宫女们来来往往,珍馐佳肴摆满了酒桌,四处也燃起了宫灯,晚宴已经布置完毕了,座位上也坐上了好些人,此时正互相各套着、寒暄着,湮染微微皱了皱眉。
“三哥!你们可来了!”原来是许久不见的慕容逸景,一双多情桃花眼中笑意弥漫,换上了皇子的正装显得稳重了不少,“这位是离姑娘?”“许久不见了,逸景。”“美哉,美哉。”慕容逸景上下打量着湮染,完全不掩赞美之情。“逸景,先就坐吧,我想父皇快来了。”“也对,这边来。”
“三哥,那位姑娘是?怎么从没见过?”湮染、林莫羽还有陈柯颜一桌坐着,慕容逸远和慕容逸景坐在偏前方一桌,从刚刚起慕容逸景就发现了陌生的脸孔,林莫羽他是见过的,而且也知道他和湮染几乎形影不离,所以对于林莫羽的出现他倒不觉得奇怪。“她是林莫羽幼时的好友,前不久刚刚重逢。”慕容逸远不以为意,“三哥,这女子看上去神情怪怪的,怎么今晚也把她带来了?”“湮染执意要她同来而已。”慕容逸景还待说些什么,却被一声唱和声打断,“皇上驾到!”
闻言,所有人都离座跪在了一边,湮染拉了拉林莫羽,又拖起陈柯颜的手,让她跪在她身边,慕容永晖威严的声音响起,“平身,都起来坐吧。”众人又是一番跪拜才都起身回到之前的座位落座,“皇上,离神医可是来了?臣妾想亲自向神医道谢。”湮染顺着声音看向了座前,今晚庆妃娘娘盛装打扮了一番,相比刚刚解毒那会儿更是美艳了不少,声音也是婉转动听,自有一种温柔的语调。然而湮染注意的却是她的眼睛,她深深记得庆妃娘娘刚刚苏醒时的眼神,以及和慕容永晖对视时眼中的神情变化,今日在看,她的眼中多了一份空洞,虽然在笑着,但却少了一些生气,她的身上一定有着什么故事,湮染确信。
“湮染?父皇宣你上前,湮染?”慕容逸远察觉到湮染走神,林莫羽也是一副沉思状,他只好小声在旁提醒。“离神医呢?”“小女子医术浅陋,当不得神医二字,实在惭愧。”湮染缓步向前,边再一次行礼边说着谦逊的话,她摸不透他们的真正想法,只有谨慎行事。“这位姑娘就是治好臣妾的神医吗?皇上,原来离神医长得这般美若天仙,只怪臣妾当时没能仔细看了。”“娘娘过赞了,实在不敢当。”“当得,当得。当日离神医离开的太早,我都没能亲自谢过,今晚正好,来人,倒酒。”很快就有宫女端上了美酒,庆妃亲自端了一杯送到湮染手中,“这杯酒是我敬神医的,请一定要喝了。”说完端起另一杯酒一饮而尽,慕容永晖不禁哈哈大笑,“好,爱妃好酒量,爽快!”
面对这样的情形,湮染只好也仰头一饮而尽,一阵热气在腹中翻涌,眼中也染上了水汽,难怪慕容永晖要赞叹庆妃娘娘的酒量,这杯原来是一杯烈酒!湮染只觉得有些眩晕,眼前也有些迷蒙了,庆妃娘娘再说些什么她已经不知道了,只是用全部的意志在保持清醒,尽量稳住身形向座位走去,只是刚迈出两步她就察觉到不对劲,这情形不对!她在倒下时蓦然醒悟,酒中被下了药!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