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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钧揣摩了下爸爸身体的承受度,才道:“爸爸,有钱不是一切,你可不可以学会尊重别人,真正爱护别人。”
“这事已经过去,我养活他们钱家,钱宏明不该今天又抓你告状。阿钧,爸爸只对不起你妈和你。”
“宏明没有告状,他不是那种人。”
“他什么人,他打小比你多一个心眼,要不然他不会一边跟你称兄道弟,一边拿我手里的钱上学读书。我不欠他们钱家,钱宏英比谁都有数。”
“爸,可是生活并不只是交易,有些事情需要放弃利益来对待。”
“傻话,没有利益开道,你走哪儿都不行。这世上我只跟你不讲利益,我的都是你的,你的我不会问你拿。”
“那么妈妈呢?你是逼疯逼死妈妈的主凶,那时候钱宏英才二十来岁,该负主要责任的是你。你可以拿什么利益来交换妈妈的生命?你以前不尊重妈妈,现在又不尊重钱宏英!”
柳石堂有万千理由,可是看着激动的儿子,他毫不犹豫将所有理由吞回肚子。“我最对不起你和你妈。我经常想起你妈,尤其是这回生病时候,要是你妈在的话……”他将本来急切地对着儿子坐的身子摆回靠枕,长叹一声,“阿钧,你看爸爸老了没有。”
见爸爸忽然无力起来,柳钧顿时失去所有意气,关切地探身抓住爸爸的手,检查爸爸脉搏。“爸爸没老,而且小中风也没打倒爸爸。”
柳石堂满心喜欢,可已不敢造次,“老了,你看不出来。现在爸爸特别会想起过去的日子,想我们过去住的宿舍平屋,想夏天带着你游泳,想你妈蹲河边洗衣服监视我不许欺负你,想你学什么都比别人快,连游泳都不用我教,下水就没呛过水。经常夜里想得睡不着觉,睡着了做梦还是你们。阿钧,你在德国有没有想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