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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不是八字不合,徐佑和鲍熙在每一件事上的看法从来没有一致过,争执成了解决问题的唯一途径。
鲍熙突然急躁起来,多次跟徐佑交锋失败,让他在顾允面前的话语权直线下降,很难再保持平时的冷静,怒道:“就算是真,可你想没想过,贺氏现在受主上看重,十年来倍加拉拢,先后有两位王爷、三位公主与贺氏联姻,恩宠之隆,无与伦比,连萧、袁、柳、庾四家都望尘莫及。明府刚入仕途,根基尚浅,可白蛇案得罪了天师道,得罪了太子,得罪了魏氏。迁州治又得罪了扬州刺史府的同僚和吴县当地的士族,也得罪了朝中的部分大臣。这次要是再贸然行事,得罪了贺氏,你……你是想让飞卿做一个鯁骨孤臣吗?”
徐佑冷冷道:“白蛇案死了多少无辜的女郎?飞卿为民除害,声名鹊起,门阀中年轻一辈谁能相提并论?既然入仕,早晚要有敌人,有对手,明刀暗箭,血雨腥风,与其将来有一天被动的陷入杀伐之中,不如现在入场,磨练心志,至少能把先机握在自己手里,或进或退,游刃有余。”
“先机?”
鲍熙说不过他,无奈道:“我只看到死路!”
徐佑发现鲍熙一个很大的缺点,那就是多谋少断,瞻前顾尾,谨小慎微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不过想想也可以理解,他辅佐顾允的父亲,治理不过一郡,见识和胸怀都局限在了小小的东阳郡里,或者说还留在东阳郡里没有脱离出来,一旦牵扯到了全局,前怕狼后怕虎,犹豫不决,跟何濡的贪功冒进,眼睛泛着绿光扑上去就咬的狠劲形成鲜明的对比。
“死中求活,由来不知凡几!何况也谈不上死路,飞卿因白蛇而入元阳靖庐,然后发现了庐中枯骨如山,又不是有意针对太子等人,天下明眼者众,谈什么得罪?至于迁州治,连顾侍中都亲来钱塘进行说项,他是天子近臣,飞卿的长辈,还能故意坑害不成?要说风险,肯定是有的,可相比得到的好处,这点风险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这些道理浅显直白,鲍熙其实心知肚明,只是他给顾允设计的路,是稳扎稳打,按部就班的传统门阀子弟的入仕之路,就跟顾允父亲一样,不出错,不冒险,也不做出头鸟,现在完全打乱了计划。
“谁是谁非,以后自然明了。”鲍熙不想再费口舌,反正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道:“贺氏买卖女子的事,你还是要让明府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