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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个案子,好像始终在诱导我去探索犯罪者的内心世界似的,让我不得不一直思考他想干什么,他为何要这么做,或者他到底是要实现怎样的内心表达?这种不断的摸索就好像被拽进漩涡里,让我感到非常不适。”
他这话似乎只是某种倾诉,但同时又给了严峫一丝怪异的,似乎正被隐隐暗示什么的感觉。
“……不至于的,江停。”踟躇片刻后他终于还是说,“刑侦人员经常过度思考,这是普遍现象,但实际上犯罪者不会那么刻意的针对办案警察进行心理诱导,否则这种犯罪也太高级……”
江停说:“不,你不明白。”
他也没有再解释严峫不明白的是什么,只望着空气中细微的浮尘,眼珠黑白分明,目光寒浸浸地,突然道:
“光凭长相的话,都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步薇不太可能几百倍地超越李雨欣。除非两名女生在长相之外还有些其他区别特质,上衣所沾染的鸡血和鹰血也似乎在表达这方面的意象。”
严峫皱起眉头。
“但是,”江停喃喃道,“是什么区别特质呢?”
·
清晨,山林。
四面八方传来鸟叫和断断续续的蝉鸣,第一缕晨光透过密密的树冠,映在少女工笔画一般精致秀美的眼睫上,让那乌羽颤动片刻,终于挣扎着缓缓睁开了。
“……申晓奇……”
步薇嘴唇一动,因为缺水而干裂的嘴角就渗出了血迹,但她顾不上疼,踉跄着从树下爬了起来:“申晓奇!”
不远处,申晓奇蜷缩在落叶堆成的草垛里,右臂血肉模糊且角度诡异,明显已经折断了,仅被两根树枝勉强绑着,满脸烧得通红,额头温度滚烫。
“醒醒,醒醒……”步薇无力地摇晃他,尽管自己也手足无力虚弱至极。好半天后申晓奇才从半昏迷中迷迷糊糊醒来,咳了几声,勉强睁开眼睛:“步薇……”
少女头发上沾着无数草叶,白皙的脸和手上被树枝划出了数道血痕,因为缺水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我梦见我死了……”申晓奇嘶哑道,双眼无神地望向头顶——尽管在山林深处,被无数参天古树覆盖的头顶,纵横交错的枝杈和气生根让他们根本看不到任何一线天空:“我梦见我把你也害死了,要不是为了救我……要不是你拼命保护我……”
步薇喘息道:“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瘦弱的少女咬牙使力,几乎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竟然硬生生把身高体重都远远大于自己的申晓奇扶了起来,摇摇晃晃向前走去:
“我们一定能活,我们一定能走出去,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