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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驻守晋地,还用野人军队,只会让你自己和所在的基本盘发生剧烈冲突,而且,你本身就是防备雪原的,要是大肆吸纳野人进入自己军队里,这雪海关岂不是分分钟被透成筛子?
日后,待得自己主军发展壮大之后,倒是可以组建一支野人仆从军,攻打乾国或者楚国时,可以当当炮灰用。
但这个次序问题,绝对不能颠倒。
“大殿下,有何教我?”
“郑将军言重了,无疆的意思是,当初,蛮王将其女许配给无疆时,曾答应过无疆,会许一支嫁妆。”
一支嫁妆?
郑凡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加重了起来。
因为他很快就领悟了其中意思,
蛮兵!
蛮兵好啊,郑将军发家的本钱,就是蛮兵,且经过瞎子的实验,发现蛮兵的洗脑效果最好。
且他们本身就是天生的骑兵,好用!
得到他们后,你只需要给他们配备上上好的战马和精良的甲胄,再稍加整合一下,就是精锐!
“嫁妆,无疆是要的。”大皇子盯着郑凡,一字一字道:“但吸纳蛮族部落入燕,于我大燕,本就是一件极为棘手的事,因为北封郡,绝对不允许被蛮族渗透。”
一直以来,燕国其实接纳过不少蛮族小部落投靠,但北封郡的体量就在那里,且因为其地理位置的特殊,也将面对和郑凡先前所遇到的相似问题,那就是我镇北军本来就是来防御蛮人的,我再在这里弄这么多蛮人进去,那还怎么防御?
所以,在翠柳堡时,郑凡才能得到许胖胖开后门送的蛮族兵,朝廷要吸纳他们,但绝不会放在北封郡那里,而是投送到帝国的其他区域,以距离的长度,割裂他们和荒漠的联系。
郑凡站起身,
看着大皇子,
道:
“殿下的意思是,想将这份嫁妆,放在我雪海关?”
“蛮兵,郑将军喜欢么?”
“喜欢。”郑凡点点头,随即,觉得情绪不够,又补充道:“喜欢得很。”
这又不是过年时亲戚给你红包,哪怕心里再诚实,嘴上还要一直说“不要不要”。
如果再得一支蛮兵做底子,加上原本盛乐军的底盘,再花些时间,将这雪海关上下休整一下,民生也铺陈到位后,
郑将军马上就能让今日刚刚一起歃血为盟的野人兄弟们见识到“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以前,在翠柳堡,是创业初期,熬过开始,成功冒头,得到靖南侯赏识后,后面就顺风顺水了。
但眼下,
又何尝不是新一轮的创业,
早点稳住雪海关基本盘,早点开始侵略和扩张,自己的藩镇梦想,就能早一日达成。
这种急迫,一般人,是难以理解的。
“蛮王老了,王庭也需要安排继承人的事,所以在上次三国大战时,蛮王才选择隔岸观火;
这里面,固然有我父皇一封诏书的原因,但蛮王自己也清楚,就算真的大战起来,王庭的继承问题一旦没有得到解决,就算蛮族大军成功杀入我燕国境内,终究也落不得什么好处。
这次联姻,蛮王必然会信守承诺,他需要一段很长时间的和平去安排自己的身后事,本来,这件事的负责人,应该是沙拓阙石。
蛮王很信任那位左谷蠡王,因其为人方正,但沙拓阙石战死镇北侯府外,使得蛮王先前的布置终遭废弃。
对于我大燕而言,对于我父皇而言,想要的,其实是乾国的花花江山,比起荒漠的贫瘠,一统诸夏故土,才是真正的夙愿。
若是双方近些年,能不开战,那就最好不要开战。”
说到这里,大皇子顿了顿,指了指脚下,道:
“那份嫁妆的安置,本身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不过,对于郑将军你而言,这确实最大的优势;北封郡是大燕的最西边,雪海关,则是我大燕现如今疆土的最东边。
将蛮兵安置在这里,远离荒漠,可以最大程度地限制这支蛮兵呼应荒漠作乱的可能,同时,蛮族人和野人,有着根本上的区别,他们是不会和野人相勾连的。
这一点,无疆问过郑将军麾下的金术可,他们对野人,是很瞧不上的。”
郑凡长舒一口气,
吐出了四个字:
“以夷制夷。”
大皇子闻言,眼睛当即一亮,情不自禁地赞叹道:
“精辟。”
紧接着,
大皇子又道:
“就这四个字,可以抵得上万语千言,只要这四个字在朝堂上请人说出来,这支嫁妆,就必然是郑将军你的无疑了。”
以夷制夷,
无论是从“审美”角度,还是从大燕国策角度,又或者是皇帝和朝臣们自我感觉良好角度,都可以说是搔到了他们的痒痒处。
乾国,不是蛮夷;
楚国,也不是蛮夷;
在燕国官方宣传里,大家都是诸夏兄弟,当年都是受大夏天子命去开疆拓土的,所以,本质上,是一家人。
这个宣传口吻,在大燕吞并三晋之地的过程中,发挥了巨大作用。
你看,野人是我们共同的敌人,而我们,抛开燕晋的隔阂,其实本质上,咱们八百年前是一家人。
将民族对立,消磨成了王朝更替,可以极大的抵消掉被征服国度子民的排斥感。
而整个大燕,唯一能够适用“以夷制夷”方针的,真的只有郑将军的雪海关,再无第二处!
但,
郑凡还是很郑重地问道:
“殿下,您这番盛情………”
“莫非,郑将军以为孤是想拉您下水,站在孤这边?”
呵呵,
从“我”变成“孤”了。
郑凡讪讪一笑。
“孤,已经没有半点可能了,孤明白,天下人也明白,郑将军,您心里其实也明白。”
若是第一次望江之战没败,哪怕娶了蛮族公主,被剥夺了兵权,但终究还有日后出山领兵的希望,就像是之前的靖南侯一样。
但因为你失败过了,所以,再想领军出征,就近乎是不可能的事儿了。
“郑将军,孤所想要的,是一个希望。”
“希望?”
“是人,都会有私心的,这句话,郑将军您觉得呢?”
“人非圣贤,这是自然。”
“孤所求的,就是这一个希望,因为孤不想下半生就沉寂于王府之中,遛狗逗鸟,过那闲散日子;
望江漂泊的数万儿郎尸首,孤一日都不敢忘,孤,还想着赎罪!
孤想要的,是有朝一日,可以马革裹尸,这样,才能将该还的,都还回去。”
郑凡迟疑了一下,这,和自己有什么干系?
“若是老二继位了,以老二的性格,孤这个闲散王爷,是坐实了的,孤也就会彻底绝了念想。”
郑凡眼皮颤了一下。
大皇子重重叹了口气,
然后下意识地伸出了手,
想要来拍郑凡的肩膀。
终于,
还是被盛乐军内的这股拍肩膀的风气,给同化了。
手掌,
拍打在了郑凡的肩膀上,
大皇子开口道:
“若是六弟继位,孤觉得,自己还是有希望的,哪怕,继续外放出来,只当一个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