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洁滴小龙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爱米文学网aimiw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为首者,是一个年纪很轻的青年,处于那种刚从孩童蜕变出来却还残留着些许稚气的阶段,但他身份尊贵,是大楚八皇子,同时,也是摄政王最为疼爱的弟弟。
在其左手边,坐着昭察,昭氏子弟;
在其右手边,则坐着司康,先皇在位时,其父司建以奴仆身份得到提拔,从而发家。
只不过,因为年尧大将军实在是功位太过显赫,所以时下以奴仆出身得贵者,逢谈必提及年尧,但在年尧之前,则逢谈必提司家。
坐在八皇子对面的,乃是景仁礼。
昭氏和景氏,加上屈氏,乃楚国历史最悠久的大贵族,楚侯开边时,就随侍在楚侯身边,
楚国有一官职,叫三闾大夫,其差事就是主持宗庙祭祀,兼管贵族屈、景、昭三大氏子弟教育,可见这三族,在大楚地位之显赫。
“仁礼兄在雪海关未曾见到丽箐姐姐?”
八皇子笑着问道。
景仁礼得年尧推举,相传其曾深夜独自去面对那位凶名赫赫的燕人南侯,凭此功绩,得摄政王召见,后被派遣以私人名义去了雪海关,给公主送嫁妆。
其实,
楚国皇室给雪海关送嫁妆,和燕皇隆重对待大楚公主且让其留宿宫中,是一个意思,燕楚虽然是敌国,但在姬家眼里,能和自家在历史和地位上平起平坐地,也就那两家了。
虞氏,已经不算了,就只剩下熊家。
楚国皇室送嫁妆,也不是低头认小,而是规矩如此,体面如此。
景仁礼马上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回殿下的话,郑凡和公主,不在雪海关,去燕国都城了。”
“哦,去燕京了,呵呵,这是拿我皇姐去夸功了啊,唉。”
昭察笑了笑,道:“燕人土蛮,腥气重,最喜做这种事。”
这是将燕人比喻做了没见过世面的穷亲戚,一有好东西就急不可耐地出门炫耀。
随即,
昭察又道;“不过,公主之事,也确实说不上来。”
因为在座的都清楚内情,都知道屈氏大婚时,是公主主动要和燕人平野伯走的,而并非外传的那般燕人平野伯劫持了公主。
八皇子摇摇头,道:“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
私底下开开玩笑,挖苦挖苦屈氏没关系,但今日在座的,有四家人,没必要落这个口实。
就在这时,前方出现了一艘更大的花舫,因为这里江面两岸都搭建了台子的原因,本就不宽的觅江江道就难免显得有些狭窄,所以,八皇子等人所在的这艘花舫不得不停了下来。
对方花舫上出现一个壮汉,
对着这边很是嚣张地喊道;
“还不速速让开!”
八皇子“呵呵”一笑,昭察也是淡然抿了下嘴唇,司康和景仁礼则马上站起身,八皇子和昭察,出身高贵,自然可以矜持;
而司康和景仁礼,一个门第刚起,一个还是家族刚冒头的人,自然得充当下手出面。
司康呵斥道:
“哪里来的瞎了眼的奴才,出门也不看看黄历!”
景仁礼则喊道:
“自己掌嘴三十,否则今日,就绞断你的舌头!”
对面花舫大汉马上呵斥道:
“放肆,你可知我家大人是谁,竟敢这般说话,再不识相,即刻撞翻尔等的船,让这觅江的水,好好给尔等清洗清洗!”
这时,那大汉身后又走出来一个青年,瞧了瞧下方,道:
“我说是谁呢,敢拦我姐夫的船,但瞧着各个长得都还挺清秀,得,爷喜欢,今儿个,爷就给你们个机会,把后门儿好好洗洗,让爷采摘了,给你们一个锦绣前程!”
这等污言一出来,
八皇子的脸色,当即沉了下来。
一直老神以待的昭察,则猛地站起身。
八皇子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有些疑惑道;
“到底是哪家的人,这么不懂规矩的?”
郢都,身为大楚国都,自然是卧虎藏龙之地,高官贵族子弟,不计其数。
但那种酒囊饭袋且只知道一味在外头给家里惹事的膏梁子弟,毕竟是少数中的少数。
像那种出门因为一些小事儿争风吃醋或者茬架,然后自报家门当面锣对面鼓地比拼家世的,更是最愚蠢的人才会做出的选择。
膏梁子弟出门,一是互相看穿着,楚人好长衫,喜欢个衣带飘飘,也爱玉和各种配饰,这些细节上,可以看出对方家底深浅;
再看随从,紧接着看气质;
若是有出矛盾的苗头,双方看样子就要怼上了,基本都会下意识地按捺住火气,由自己或者身边人去旁敲侧击一下。
若是家世相当,那没得说,各自退去,互相给了台阶,本就是出门消遣的,谁都吃不消给家里惹一个旗鼓相当地仇敌回去;
若是家世悬殊,踢到铁板了,那该认怂的马上认怂,面儿给足,高位者也会为了风度不会与你计较,在楚国,雅人之量是一种贵族的标准涵养。
像对面花舫上,一开始就目中无人,随即又口出脏言的,啧啧,还真是没怎么见过。
八皇子身为“皇弟”,只等过阵子摄政王登基即刻就能加封王爵,算上其身边的昭氏、景氏子弟,这大楚,谁家人还敢对着他们这般嚣张跋扈?
昭察冷声道:
“敢问足下到底是何家?”
那公子哥拍了拍胸脯道;“廖家。”
“廖家?”
在场诸人互相对视一眼,都不知道廖家是从哪里来的,在他们的印象里,大楚贵族中,没这个姓氏。
难不成是偏远之地的小贵族土包子第一次进郢都?
公子哥见下方花舫上人的反应,
似乎不觉得意外,也不觉得生气,
反而撤高气昂道:
“我家姐夫,乃是当朝大将军!”
大将军,在楚国是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