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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而是当你站在舞台上时,你就算不是在演戏,但台下坐着的观众,却依旧是在看戏的心态。”
“精辟。”
“行了,矫情够了,册子准备好了么?”
“昨儿个阿程对属下说过了,已经打包好了。”
“好,待会儿我带去王帐。”
“剑圣陪同么?”
“算了,我觉得剑圣自从那次参悟之后,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跃跃欲试的样子,我怕带他去王帐他先忍不住要和老田打一场。
还是带阿铭吧,对了,阿铭呢?”
“估计在哪个地方睡觉吧,哦,应该是在棺材里。”
世人传颂平野伯的事迹时,往往会记得一条,那就是平野伯每逢大战,必带棺上阵。
嗯,
早年,带着的是沙拓阙石。
现在,阿铭养伤期间,在棺材里住得太巴适了,所以这次又将棺材带过来当床睡。
看在阿铭在战场上要为自己挡箭的份儿上,郑伯爷准了。
遛弯之后,
郑伯爷就回帅帐,开始看一些军中粮草军械的明细,其实看这个没什么用,但,大战在即,总得找点自己正在严肃做事的感觉吧?
午后,
郑伯爷就收拾好东西,带着阿铭和数十名骑士出了寨子,经过外面正在继续进行着盾牌训练的辅兵营时,辅兵们训练时的号子声忽然比先前响了一倍有余。
上午的事,已经传遍军寨了,对于原本雪海关的士卒而言,郑伯爷这种举动,他们虽然早已经习惯,但仍然感动。
而那些新来的燕晋两地民夫,则更是生出了士为知己者死的觉悟。
只能说,这例子,实在是太好。
父亲被楚人杀了,
平野伯丢来一个楚卒,让儿子杀了报仇。
堂堂正正,快意恩仇,简直就是抢公主的翻版,让军寨里的人知道这事后,都觉得无比畅快和提气。
且郑伯爷也和瞎子一起分析过,为什么自己随便抖落点鸡汤,像陈大侠和剑圣这种人就能马上有所感悟?
得出的结论有二,一是他们本来就无比优秀,人中龙凤,主角模板持有者;
二,是因为相对单纯,宛若一杯清水,你稍微滴一点墨水进去马上就能起反应变色,而郑伯爷自己呢,鸡汤早喝腻了,颇有一些百毒不侵的意思。
同理,
这也适用于这些士卒们,
多单纯啊。
这倒不是耍心机,毕竟,郑伯爷今儿个是懒得表演了,碰巧给无心插柳了;
不过,就算是耍心机,就算是作秀,又有何不可?
说白了,
无论是高高在上的燕皇、靖南王,还是野人王,甚至包括他郑凡,
所行所做的,不过是鼓捣人为了王侯霸业去赴死罢了。
既然,都是要人家去送死,让他们心甘情愿地赴死,反而更显得人道一些。
燕军各大营,大体分成三个部分。
田无镜所坐镇的中军大营,无疑兵马最为强盛,乃是伐楚大军绝对的主力。
郑伯爷所在的东边大营,算是一面,隔壁还有一营镇北军,战兵人数在万五。
李豹战死后,原本李豹的那一镇被拆解成了三部分,一部分归李豹儿子统领,其也继承了父亲总兵官位同时还有爵位;一部归李豹的女婿统领,另一部,则直接就地化身为曲贺城的驻军。
但因为李豹的战死,无论是其儿子还是女婿,在军中的地位,一下子缩水太大,所以,他们的兵马在望江之战之后的两年里,并未得到太多的补充,颇有一种奶奶不疼舅舅不爱的意思。
郑伯爷的这位邻居,就是李豹的女婿,李豹在时,姓李,李豹死后,改回原姓公孙,叫公孙志。
另一位邻居,姓宫名望,是一个纯粹的晋人。
在晋地,能够单独统兵独辖一营的晋人将领可谓少之又少,因为燕人作为征服者,对于晋地兵马,一直带着一种警惕和戒备。
宫家是司徒家的家将一脉,早年,司徒雷还在镇南关刷声望时,宫望就是司徒雷手下一名将领了,可谓是嫡系。
司徒雷驾崩后,按照遗诏,成国归燕,宫望也就投诚了大燕,且因为司徒雷曾在单独给燕皇的遗诏里列举过宫望的名字,劝谏燕皇宫望可信可用,再加上朝廷的参考,最终让宫望得以凭晋人的身份,继续在燕统晋地下,主将一方。
只不过郑伯爷没记错的话,他应该快五十了,也算是老将了。
郑伯爷出寨向中军王帐去时,并未约同隔壁两位一起,这毕竟不是学社放课后一起手拉手去捉泥鳅,且各大营的距离还是有的,没必要凑一起,万一被一支深入的楚军给包圆儿了那就好玩了。
等到了中军王帐处,郑伯爷才发现自己来得还算晚的。
老规矩,
靖南王的军议,基本都是大家伙先用食。
食物也不会精细,毕竟不是开庆功宴,馕加酱料以及菜汤。
在场的燕晋将领,基本就没总兵官儿以下的,在各自军寨里,也都是“一言九鼎”的主儿,但现在一个个都跟田间老农一样,蹲在地上,一口囊一口汤,遇见熟悉的人后,再露出门牙“呵呵呵”笑笑。
郑伯爷到来时,一下子就吸引了不少目光,很多人都主动上来和郑伯爷打招呼。
这就是名望。
名望的用途,就在于让比你低的人,会更自然地去仰望你,而让和你同阶层的人,不得不去敬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