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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侯疲乏了,劳烦范知府安排。”
范正文马上笑道:“侯爷放心,下官虽然毁家以鼓励军民守城,但却一直将大泽香舌保留着,知道侯爷您喜欢这一口。”
郑侯爷不是好大泽香舌,而是平日里喝茶,也都是个牛嚼牡丹,好赖也分不清,唯独这大泽香舌的效应和安眠药有的一拼,喝一次就记住了,记住后就一直挂在嘴边。
本质上,和名媛拼单没什么区别;
但因现在身份地位足够高,倒是不会有人往那个方向上去想。
“行,进城吧。”
范城南面,楚军正在坚守,拼着最后几分血勇,楚军也在溃退,保留独孤家的火种,燕军还在厮杀,还在冲击;
就是这范城北面,不仅仅是对年尧的追杀,还有那些溃卒和投降的,场面上,也很是杂乱。
但这些,都不是郑侯爷现在所需要去理会的。
大局已定,剩下的,无非是一个结果。
将年大将军喊做王八,
将独孤牧比作宝可梦收集癖上的又一步,
本身就是一种蔑视;
换言之,已经不是同等身份地位的人了,哪怕是柱国的脑袋,也懒得去瞧热乎的,阈值,不可避免地变高了。
范城现在,很乱,四下里,甚至还有散兵游勇的厮杀,也有百姓的哭泣和受伤军士的哀嚎。
范正文起先有些尴尬,毕竟家都没能来得及收拾,就这样招待客人,有些礼数不周,但扭头看看身边的屈培骆,发现他一直安然自若,这才醒悟,也是,平西侯爷又不是生而贵种的人物,这样子的场面,人家应该早就熟悉了才是。
郑侯爷没去慰问街面上横躺着的受伤士卒,
也没兴趣去抱起孤单一个人站在那里哭泣的娃娃,
他就坐在貔貅背上让貔貅载着自己默默地行进着,仿佛是个泥胎塑像。
终于,队伍进了范府。
范府外围以及内部,也早就不复当初繁盛时的精致,尸体还没处理完,破家之相,一览无余。
郑侯爷身边的骑士护卫里永远少不了一批锦衣亲卫,虽然现在着着甲胄,但护卫的规矩和精细可都在,一进府,就迅速地布防起来。
随后,
郑侯爷、四娘、剑圣,外加陪同的范正文与屈培骆,总共五个人,步入了厅堂。
刚走入,
郑侯爷就看见厅堂上挂着的一片绳索,以及地上散乱着的白绫。
“呵。”
郑凡笑了一声。
范正文马上俯身请罪道:“侯爷,是下面管事人自作主张,想留下这些以表示范家对大燕的忠贞刻意没收拾这里。”
出府迎接前,范正文是下了命令让家里人把屋子里头拾掇拾掇的。
“换一间吧。”
“是,侯爷。”
众人穿过厅堂,到了里间一个素净整洁一点的屋子。
郑侯爷坐首座,四娘站在郑侯爷身侧,剑圣老规矩,抱着龙渊,斜靠在一侧的柱子上,开始闭目养神。
屈培骆和范正文站在下面,没自觉入座。
少顷,
有下人端上了茶水。
四娘下去,伸手接过,再递给郑凡。
一般在外时,郑侯爷的吃食,都得经过这一遭的流程。
揭开杯盖,刮了刮茶面,熟悉的茶香,沁人心脾。
没急着喝,而是就在手中端着,目光在四周看了看,道:
“这次,家底子,散去不少吧?”
“回侯爷的话,是真的不剩多少了。”
“钱财乃身外之物。”郑侯爷像是在安慰。
等了一会儿,见平西侯爷没下面那句“以后再攒”这类的话了;
范正文跪伏下来,磕头道:
“侯爷,下官有罪!”
范家以前是商贾之家,商人重利,且范家还是国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