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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团儿美眸一转,抬手摘下缠在腰间罗带的承露囊,递到了李潼面前说道:“丝囊不巧,只是手制拙物。囊中合香,却是远藩奇珍,宫匠妙配调和,妾借物转赠,愿大王起居怀馨。”
这动作吓了李潼一跳,下意识再退一步,然而韦团儿却已经伸手将香囊塞了过来,并不待他拒绝便转身离去。只是在离去几步之后,她又回首笑道:“请奏慈乌台者,宪台格辅元。先王余眷仍在,大王不必长忧。”
如果说韦团儿解送香囊只是让李潼感到不自在,可是在听到这话后更觉猝不及防,后背冷汗直沁,更觉这女人胆大恣意的过分。
韦团儿已经渐渐行远,李潼却仍然没有从那震惊中舒缓过来,以至于久久立在廊桥上没有动弹。
刚才韦团儿的冒失举动,明显是在对他释放善意。原本依照李潼目下的处境,任何的善意释放对他而言都是弥足珍贵,更何况是武则天身边宠婢,想得香艳一些更是最难消受美人恩。
可是,这个女人实在太大胆,不知分寸。且不说李潼一家被幽禁大内,外廷种种讯息本就是被有意隔绝。单说他们一家与武则天的血缘关系,如果武则天真想改善与孙子的关系,何须一个婢女自作主张的透露消息?
李潼这么想不是不知好歹,抛开利弊的权衡,韦团儿对他的善意甚至让他颇为感动。特别在这样一个敏感的时局背景下,并不是想对你好便是对你好。
北门学士中最为知名的刘祎之,因恶武则天而入狱,皇帝李旦为之求请,结果刘祎之感慨必死。果然之后不久便被赐死家中,而刘祎之的死也拉开了北门学士这一集体的遭殃。
想得脏一些,李旦求请究竟是真的想救刘祎之,还是想借此离间而报复这些武后的旧日爪牙,实在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