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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义每多屠狗辈,田大生此人样貌或是不乏市侩精明,但是尚义不落人后,尤其讲到这些的时候,更是语气坚决,颇有一种斩钉截铁的气概。
李潼听到这话后便从席中站起来,并也正色说道:“郭公余恨,我也一直记在心里。田翁若以事问我,我是觉得周兴多行不义,如今衰态已露,待我入朝之后,必会广结同仇之众,明罪杀之!即便不为人间的公道,只为诸义士深情助我,同仇尚义,岂田翁等不落人后。”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对于周兴这种视人命为草芥的酷吏,李潼自然也没有什么好感。
此前受困于丘神勣的威胁暂时没有将周兴列作首要目标,可是现在已经没有短困,随着自身处境转为安稳,他也想为世道尽一份自己的力量。
倒也不必夸美什么道德大义,只是为了让自己心里能够过得去,人生在世,活命之外,总要要为自己留下一点可供咂摸回味的事迹。
所以刚才在与李敬一闲聊的时候,李潼也在旁敲侧击的试探这些人对周兴其人有没有什么想法,希望能够寻机借力的搞掉周兴,让这家伙不要再继续为害人间。
田大生听到这话,自席中俯身而拜,并将发顶幞头解下,额头紧贴在手背上:“仆等有此决定,正是不愿大王介入太深。周兴这个狗贼血食人命,一身脏污,即便除之,也要被溅半身脓血。
大王身位所系,绝非区区眼前,未来、未来……仆是拙言浅见,所见唐家气运流转,复兴也将应在大王。草莽之徒,或许不足相论大事,但一点赤诚血性,今日不动,又怎么能空待来时?”
李潼闻言之后,倒是愣了一愣,片刻后弯腰将田大生扶起来,且真挚言道:“气数兴废,不在几人私论。眼前今日,苍生不必待我,唯门下几人休戚相关,田翁与我,相契微时,我如果只是临事惜身,又怎么敢自夸天时感应?
你等闾里义士故情执念,我是由衷敬重这一份顽强。既然心意已定,我不强阻你们趋义赴险,但是心意拳拳之外,也要小心观情,不为惜身,只为成事。短留几日,容我小探周兴驿路行程,咱们内外施力,便在行途除此恶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