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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认识以来,韦团儿对他多有善意,也让他对韦团儿感觉变得复杂起来,起码不会生出要把对方推给他四叔的想法。倒不是贪图美色又或对方给自己的便利,只是对待他心存善意的人,难生出什么轻薄狎弄的想法。
眼下的他倒有几分不忍坐视对方重蹈覆辙,不免想要规劝几句,如果韦团儿仍是任性不听,他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略作沉吟后,他便开口轻声道:“我又何尝不想久在圣人陛前弄巧求宠,但圣人宫居清静,远望或有错赏,未必喜我躁闹之声。眼下幸因薄能,恭在神皇御下行走,守此恩用犹恐辜负,战战兢兢,只求笃一。人事不能尽美,情深也难畅意,两殿行走,厚此薄彼,自惭拙能不可兼顾。今日走拜意在请罪,实在不敢贪望圣人嘉赏。”
我这个亲孙子、亲侄子在他们这对尴尬母子之间都觉得难为情,你一个小婢女还是不要有那么多想法、搞什么骚操作了。
韦团儿听完这话后,只是低垂着头并不作声,似在思忖言中意味,只是走着走着,俏脸却泛起了红晕。李潼也不知她能领会几分,但这种话也实在不好说得太直白。
待到一群人转过宫廊,行至曲巷,韦团儿脚步加快几分,及至披帛尾脚都擦在李潼袍带,这才声若蚊呐低语道:“妾自知不过野蒲的资质,即便承恩移栽御园,不能免于卑贱。往生迷在浮华,懵懂不知高低。野蒲纵是微贱,也有漫身的韧丝,但有玉树能赏一枝攀附,哪怕掐根截茎,就算分寸断裂,丝络纠缠不舍此枝!”
李潼听到这话,脚步已是一顿,停了下来。而韦团儿两眼只是凝望少王侧脸,猝不及防下,半身撞在少王后肩,擦肩而过后则踉跄着向前俯冲跌倒。
李潼忙不迭抬手去抓韦团儿惊慌扬起的手臂,向后一拉温软娇躯撞入怀中,旖念略生后便蓦地一惊,闪身错过分开数尺,然后才对韦团儿说道:“韦娘子小心前路。”
韦团儿惊魂未定,娇喘数息,片刻后已是霞飞双颊,垂下头低声道:“行走入痴,不能自顾,让大王见笑。”
再走起来的时候,彼此倒是刻意拉开了距离,但李潼仍能感受到韦团儿异彩闪烁的两眼频频落在自己身上,心里更觉有些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