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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眼下窦家许多重要的人物都被武则天刻意的外任地方、或者扣留在神都,但长安城是其祖业所在,自有乡情的助势。
武攸宜在西京留了那么长的时间,除了偶作财货勒索,基本上也只是维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局面,不能深刻撼动窦家的人势。
乍知此事时,武则天对这小子的能干是真的生出了几分警惕,并且已经在考虑将这小子引入时局、加以培养,究竟是否可行?
但她又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的确是知情识趣,好用得很。跟武家她那群侄子们相比,简直可以说是惊喜。
聪明的人必定脑子活泛,心计也多,与其说是警惕,不如说武则天是有些担心这个孙子。担心这个小子自恃机敏,会不知不觉的越过雷池。
世上聪明人不乏,死在她制令之下的就不知凡几。所以武则天是打算稍作敲打,暂观后效。她之所以将魏元忠的奏报直示于少王,存的就是这样一个意思:你小子不要以为朝中乏人,老娘如果愿意,顷刻间就能将你那些小秘密都抖落出来。
略作沉吟之后,她又不乏语重心长的说道:“本以为经年生性,你能更加笃静自守。可是你自己想一想,除服以来所为种种,能够称得起问心无愧?诸多罪迹,人还未深问,已经诸多邪言在等候。凡行某事,还需要费尽口舌的申辩心迹,这本身不就是失于情理所望?”
听到武则天以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李潼真是有些意外,只能在心里强烈暗示自己绝不是个抖M,将那些微感动掰碎揉烂、弃若敝履,当然神情还是一副感怀不已的模样,语带颤音的回答道:“臣、臣羸弱年久,幸得恩亲长庇,近年渐觉气壮,言行诸种,的确是有欠分寸。矫饰许多,只是恐怕失去恩亲的喜爱庇护,却忘了天目明鉴、直洞曲隐。”
“是真的言出肺腑才好!知你聪慧重情,才跟你言说这些。朕之胸怀,自有伦情、法度。但既为人主,有的时候也就必须要法重于情。魏元忠自是久任国是的肱骨之士,他会为了刁难你区区一个少辈而罔顾所任?之所以闲笔加录,那是不欲见朕再失至亲,趁你迷途未远训诫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