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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潼不是没有幻想过挖掘出他四叔推让大位的惯性,索性让侄子得了,但也明白这个几率委实不高。
哪怕是李成器嘲讽技能满分,一个场合里便得罪了所有在场之人,但李旦将儿子带入仙居院请罪,根本上还是不舍得放弃这个儿子的政治前途。说到底,母子、父子、兄弟才是第一序列的血亲,叔侄终究只是一个面子亲戚。
身后暗香浮来,不需回头,李潼便知应是上官婉儿到来。
果然片刻后,耳边就响起上官婉儿的声音:“宫人已经将器货收拾大半,妾来请问殿下还有没有别的吩咐?”
“移驾上阳宫,也不是第一次,有上官应制居内主持,让人放心。”
说话间,李潼转回了头,见到上官婉儿身着一袭素白的衫裙,却没有加披御寒的罩衣,又因内外勤走,俏脸被夜风吹得有些泛红,忍不住说道:“寒庶应时,自是显在的天机。你们妇人或是喜逐窈窕、厌见臃肿,岂不闻红颜薄命?怕就是天意暗惩你们悖逆天时的报应。”
上官婉儿听到这话,先是一瞪眼,片刻后笑起来:“殿下这么说,可是有几分不解风情的愚性。畏寒避热,这么浅显的道理谁又不懂?但生人在世,谁又不是趋势而行,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殿下势力如火,自然也就驱散了这满庭的寒风。殿下深坐屋舍内,却不见满庭行者,哪一个不是罗纨迎风?”
李潼闻言后便一愣,举步行出房间,转眼望去只见确如上官婉儿所言,满庭游走的宫人们一个个罗纱迎风招展、颇有飘飘欲仙之姿,不免哑然失笑,退回房间后顺手将房门掩上,隔绝那穿堂的寒风。
他又转头望向上官婉儿,还未及开口,上官婉儿已经先一步摆手道:“妾出入此间,也只求一个合群,不敢招摇夸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