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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兄长今日遭遇却让李隆基心中警兆陡生,似乎真实的情况跟自己的遭遇有些差异,这差异或许还不小。
姚元崇身为中书侍郎、政事堂中的首相,乃是圣人的肱骨重臣,其人言行举止一定程度上就能代表圣意如何。他如此凶恶的派遣家奴将儿子从自家宴会上召回,连这么一点面子都不愿给,是否也意味着圣人对他们兄弟也怀有着类似的恶意?
身世如此,李隆基也并不奢望圣人会对他们兄弟全无防备,只是因为大局上的体面,许多事情不能做的过于苛刻与外露。
而他除了血脉上的不利之外,还有另一点会让圣人对他更加警惕,那就是他也曾过继给伯父李弘,做过义宗嗣子。圣人不久前并尊二宗,就有淡化承嗣于义宗的意思。
通过姚元崇家奴的表现可以看得出,圣人对他的态度也是不无纠结,或许有几分赏识,但更多的还是恶意潜藏。
“终究还是太操切了啊!”
圣人钟意封禅是肯定的,但应该不愿意由他开启这个话题的议论,不想让他在这当中享有太多的关注。所以这一次将他升迁为光禄少卿,也不可过分乐观视之,当中或许还有什么祸心包藏。
可惜李隆基对朝中人事了解仍然不够深入全面,并不清楚在朝的另一位光禄少卿徐俊臣就是早年诬蔑皇嗣谋反、搞得他们一家惶惶不可终日的酷吏来俊臣,也因为与少弟嗣相王李隆业日渐疏远,不知嗣相王长史狄光远就事刑司,所以对当下处境的感知与判断还不够清晰。
但他虽然出身高贵,但却幼来忧苦,养成了心思缜密且敏感的性格,能够通过自身感知到的部分资讯便将现实推断大概。
一夜忧思失眠,到了下半夜的时候,听到室外仆员的低声呼喊,他便从榻上坐了起来。
一团灯火从屏后转入,年轻娇俏的细人手扶灯盏走进了内室,见到大王已经坐起,连忙上前道:“大王原来已经醒了,妾这便服侍大王更衣。”
说话间,细人便将灯盏放在窗案,弯腰入前整理被窝,手指摸到埋在锦被中的佩剑,身体僵了一僵。李隆基拍了拍细人香肩,低语说道:“转告阿忠,近日不要正门来见,等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