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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亮顿了顿,又道:“还有,那天宴席上,我可是听了您的话,最后才导致那种恶果。如若不然,我一开始就掌握局面,事情哪里会闹到那步田地?所以,阎师,这件事你一定要帮忙!”
阎老将棋子放下,道:“你倘若一开始就干预,掌控局面,就不会有《将进酒》这等诗作问世。就这一首诗,牺牲十个张家子弟都值得!”
桂亮愣了愣,脱口道:“如果陆铮真不会作诗作文,那天会是什么局面?他恐怕从此以后再没有出头之日了,他本来是很好的苗子,倘若就这样葬送了,阎师难道不可惜么?”
阎老皱了皱眉头,摇摇头道:“真是好苗子,便能经历风浪,因为一场小小的宴会便一蹶不振,这等苗子能是好苗子么?
孟子云,天降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空乏其身,张家的年轻人就这般沉沦了,这能怪谁?”
桂亮哑口无言,他是扬州大儒,可是在阎师面前却总是占不到丁点上风,他讲温厚仁义,对阎师的严酷冷漠很不以为然,但是两人一旦动嘴,他就会落于下风。
桂亮经常反思,他觉得自己的治学是破万卷书,行万里路。而阎师的治学则是居庙堂之高,长期伺候在天子身侧,居朝廷中枢之位而悟。这其中的差别实在太大了,圣人之道,宽恕仁厚。而现实官场,则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派系林立,官员读的是圣贤书,可是有多少真是遵从圣贤之道的?
桂亮一念及此,不由得长长叹了一口气,这一个多月,观山书院的日子很难熬。在扬州学界,观山书院成了笑料,书院的夫子教习都成了被同行朋友取笑的对象,孙义伯甚至连家门都不敢出。
桂亮因为在扬州地位特殊,别人不敢嘲讽他,但是其声名也大受影响,隐隐已经被曾国宁压了一头。
还有,关键是书院里的学生士气非常的低落,一个个都备受打击,尤其是张浩然,现在有些抬不起头来,在桂亮看来,张浩然还很年轻,只是个孩子,就这样一蹶不振了,实在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