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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兵力较少,杜中宵现在对营田厢军有了信心,守住唐龙镇还是有把握的。炮兵已经到了,占据周围高地,唐龙镇的通道就被彻底卡死,并不怕契丹大军南下进犯。
商量了一会军情,杜中宵对刘几和姚守信道:“唐龙镇军城不大,城墙上摆不开炮兵。这两日,你们在城外的高地选择阵地,与军城连在一起,以炮为中心布置阵地。战场就选在城下的那片谷地,一部步兵和骑兵守炮兵阵地,另一部机动,随时依军命进攻。”
刘几和姚守信称诺。
前几天战耶律重元的时候,刘几和炮兵都没有赶到,虽然也记了军功,总是差得远。炮兵因为一炮未发,只是把军官的假摄两字去了换成实任,没有升迁。这次终于有机会,姚守信极是兴奋。
前些日子杜中宵的手下已经测过了地形,只是耶律重元败得太快,全军没有展开。此次耶律宗真带军前来,一切就都用上了,可以以军城为中心全军展开。
姚守信道:“以我们重炮的射程,城下的山谷尽皆覆盖。待制,要不要把重炮集中起来,如果契丹国主到了,被我们盯住,一轮重炮要了他的性命!”
石全彬听了,吓了一跳。想起自己到枣阳观军的时候,一波开花弹覆盖的情景,不由眼皮直跳,问姚守信:“炮主,若是真盯住了契丹国主,重炮全用开花弹时,有多大机会,毙——毙其于炮下?”
姚守信想了想道:“七八成的把握总是有的。纵然不死,也是重伤。全军二十八门重炮,千步之外犹有准头。一炮所及方圆一两丈,二十八门,方圆三十丈内难以生还。”
石全彬听了,呆呆看着姚守信,好一会才道:“那岂不是说,契丹国主死定了?”
杜中宵道:“凡临战,为帅者不必亲冒矢石,能够临机处置就好。敌军前来,契丹国主未必上前。”
刘几点头:“不错,营田厢军演练一向如此。临战时,指挥使以上,都不许亲监战阵。不然被敌军盯住,一轮炮火下来,哪里还有生路?”
石全彬连连摇头:“军主,你们是如此,契丹人哪里知道?他们的炮我们缴获了在这里,你们去看了没有?太过笨重,又无准头,又不能及远,哪里知道我们用的炮什么样子?契丹人的习惯,临战时国主也恨不得亲自上阵拼杀,耶律宗真怎么会不上前来?依我看,此次布置大胆一些,就照着契丹国主到阵前的想法,集结重炮。此事真做成了,那可——”
说到这里,石全彬兴奋得直搓手。打败耶律重元,对宋朝已是了不得的军功,这几日朝廷中已经吵翻了天,很多官员都不相信。前方战报言之凿凿,不少人还是认为胜得不会像前方说的那么轻易。如果真阵前灭了契丹皇帝,那该是怎样的军功?澶州城下射伤萧凛,就保了四十年和平,那不过是大将而已。
内侍出来带军,贪生怕死的有,胡作非为的有,但他们对军功的渴望,还有高于其他官员。有一大军功在身,建节不在话下,那向乎是内侍们的终极梦想了。
按常理来说,两军作战不应该这样布置。作战部署不能基于侥幸心理,这是基本原则,不然一旦落空会付出巨大的代价。不过石全彬说的也有道理,契丹人对这营田厢军并不熟悉,火枪发了一次威,打跑了耶律重元,说不定他们就以为那是这支宋军最强的武器了。
可实际上,营田厢军的作战,一切都是以炮兵为核心的,上次恰恰炮兵没到。
与刘几商量许久,杜中宵沉声道:“好,石团练说的不错,既然打了,就瞄着契丹国主!二十八门重炮而已,少了也不会影响太多!打不到契丹国主,最少也要他们几个前方的将帅!算起来,这样打法我怎么都不会吃亏!上次放走耶律重元,是本朝没有准备,不想大打。既然契丹大举南下,这样的顾虑就可以去了。拖住契丹十万以上大军,本朝没有准备也有来得及做准备了。若是阵前击毙契丹国主——”
刘几道:“待制的意思——”
杜中宵一摆手:“先不说那些!飞马并州,报韩相公,契丹国主统大军南来,我军应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