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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笔笔,都各有来处和归处。
劳三郎粗通文墨,据说幼年时家里有几分薄产,所以习得文字。
虽然做不得官,但寻常刀笔吏的工作,也还能胜任,所以公交署里的往来帐目,一直是由他来掌管。
手里提起毛笔,他正要往帐目上添上几笔时,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
劳三郎放下手中笔,起身来到门前,将门合上。
想想不放心,又将窗都从里面扣上。
重新回到桌前,他定了定神,终于在帐目上记上一笔新的数字。
然后,他面露微笑,定格在那里,再也没了动静。
“劳三郎时于昨晚何时?”
“从尸体痕迹判断,应该是昨晚戌时。”周扬道。
狄仁杰点点头,抬腕在纸上写上“帐目”二字,同时头也不抬的道:“阿弥,外举不避亲,内举不避嫌,公交署令是周良吧?他和你熟,你派人把他传来,跟他说要查公交署最近的帐目,这数字应该不止一份,两边一对,能查出来,帐中缺失的一页记了些什么。”
“是。”
苏大为点点头,快步走到公廨门前,招手唤来南九郎:“周二哥在哪?快把他找来,让他带上公交署的帐目,切记不可走漏消息。”
“诺。”
南九郎见苏大为神色凝重,不敢怠慢,抱了抱拳,转身离去。
“接着是今早,大约辰时,我与思莫尔的商队一同回长安,在开远门前,被金吾卫拦下盘查,结果胡商阿巴尔突然塞了一块牌子给我,事后经大理寺李思文告知,这块黑牌乃是突厥人的。
这里我始终没想明白,那阿巴尔为何要将牌子塞给我,是有意,还是无意?
或许只是为了转移视线,令金吾卫忽视其它有用的信息?
此处,暂且存疑。
之后,阿巴尔被发现,跪在开远门前,面露微笑而死。”
说完,狄仁杰抬头向陈敏和周扬点点头:“先前我们去夏仵作那里,已经复验过,证明阿巴尔应该是死于中毒。
至于是何种毒,现在还不清楚,或许是没有记载的无名之毒。
但是问题来了,当时众目睽睽之下,是何人对阿巴尔出手,让他中毒而亡?
还是他自己服毒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