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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皓轩暗自称奇,可他适才运功驱毒,身子正虚,又因对方早已言明不知其中原委,是以仅只闭目静养,未再多言。便在秦皓轩昏昏欲睡之际,疾驰马车骤然刹住,程、秦二人均自险些跌下坐来,又听车外一名士兵纵声呼喝道:“圣上今日遭遇刺客,宫廷画师正在画像,之后便在全城搜捕。今日紧闭城门,赶快给老子滚回去,要是敢有半个不字,弟兄们拿了你们领赏!”
秦皓轩心下叫苦,随即强自镇定,朝程濯抱拳道:“王莽老贼便是我去刺杀的,咱们不如就此别过,免得因我受牵。”说罢,便欲下车。
程濯赶忙将其扯住,脱口低语道:“秦大侠且慢,那王莽本就该杀,我要是有这本事,也早去行此义举了。再说这小小城门,程某未必叫不开,你且稍待片刻。”转而下得车来,正色行至那兵士面前,朝他似看非看,犹似未将对方放在眼中。那兵士观他雍容华贵,颇具官家气度,所乘马车又极尽豪奢,竟自退开半步,颤声喝问道:“你要怎的······”
程濯轻抚胡须,淡淡地道:“将尔等上司楚大熊寻来,我欲跟他叙话。”那兵士闻听此语,不由打个寒噤,随即躬身应道:“老爷稍待,小人这便去请将军。”说罢,慌忙入得左近酒馆,随后拼力搀扶出肥头大耳的武将,程濯兀自背过身去,并不观瞧。
但见那武将满嘴酒气,粗口嚷道:“他娘的,不知哪个贱民闲得皮痒,胆敢打搅老子喝酒,瞧俺不抽得他直喊娘。”那兵士低声相劝,其上司兀自骂骂咧咧地到得程濯身后,出言喝道:“本将在此,你这贱民胆敢不拜。”
程濯回转身形,瞧向那将军,正色说道:“楚将军当真好雅兴,圣上遇刺,你不好生守住城门,倒有闲情喝酒。”言下不怒自威。楚大熊登时面如土色,扑通一下拜倒在地,竟自猛力叩首,随即忙赔不是,说道:“末将不知······不知是程御史驾到,还望······大人饶命······饶······饶命啊······”说话间,不由倒吸凉气,直似灌了壶醒酒汤般,醉意便随之散去了。
程濯出言轻嘲道:“程某早已弃官不做,现下端的是贱民一个,楚将军要抽便抽吧。”楚大熊先前喝得满面红光,这当儿不由涨得发紫,转而猛地起身,朝先前相搀自己的小卒发足猛踹,愤懑呼喝道:“你娘个腿儿的小杂种,竟不言明程御史来寻本将,直害得俺冲撞了他老人家,今日非得剁了你,替程大人出了这口恶气!”话音刚落,便即拔出腰刀,作势欲砍。
那名兵士连连叩首,涕泣告饶道:“将军饶命,都怪小的大意了······”程濯出言相拦道:“楚将军不必如此,这事着实怪不得他。程某今日入得长安打理生意,本欲顺便拜望丞相,后来家中仆役前来寻我,告知犬子鸿渐忽发高热不退,你说我还哪有心思在长安多耽搁,现下只想赶快回去瞧我孩儿,谁知圣上竟逢着了刺客,是以城门紧闭。看来程某无法出城了,倒不如折回拜望丞相大人吧。”话到后来,摇首轻叹,他挂念鸿渐伤势,自是面现忧色,倒也并非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