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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劲吹,大雪纷飞,白色的城墙上很快就堆满了一层厚厚的积雪。
城东南的武威军大营内,军使卢怀忠正在阅读公函。
他识字不多,大部分还是这些年学的,读起来磕磕绊绊,不过在幕僚的帮助下,还是弄明白了公文中的意思。
“周夫子,这意思就是说,以后关北四道,就一个幕府了?大帅也不是定难军节度使,而是朔方节度使了?”卢怀忠问道。
他身上穿着一件精美的甲胄,擦拭得几乎一尘不染。也不知道大冬天穿铁甲怎么受得了的,就那么直挺挺地坐在那里,面容严肃。
以前他不是这种性子的。当还是个小小的火长时,粗鲁豪迈,好勇斗狠,怎么看都是个屠狗辈,一点没个大将的样子。
但人是会被环境改变的。
从铁林都时候起,卢怀忠就“被迫”参加各种研讨,时间一长,倒也学到了不少东西。后来,邵树德不断劝他读书,卢怀忠没法,便让军中幕僚给他读书、讲史。你别说,读进去以后,还是挺有意思的。
卢怀忠就这样沉迷于“学习的快乐”,知识慢慢积累,眼界逐渐开阔。直到讨伐灵州那次,厚积薄发,鬼使神差地看透了整个战场局势,果断出击,获得了最终的胜利。
那次大胜给了他不小的信心。只可惜,后来留守灵夏的时间越来越长,即便出征,也是跟着大部队一起行动,再没有了独领一路兵马的机会。
今年征山南西道,他又是留守夏州,为此惆怅了好久。心情烦恼之下,也就只好把精力用在治军上面了,各种操练、各种巡查、各种比试。对人严苛,对自己也严,直到大帅班师,交卸了兵权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