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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顺元年十月初五,醴泉驿内,宰相杜让能与随从们度日如年。
“泾原乱师,某是劝不动了。”
“杜相也不用过于自责。泾师之乱,建中年间便有之……”左补阙刘崇鲁劝慰道。
“宰相之职,外抚四夷,内安百姓。如今却……”杜让能苦笑,说不下去了。
刘崇鲁这个人,品行一般,热衷名利,杜让能对他看法不是很好,不想深说。
“杜相,宇宙将倾,须假扶持之力。”刘崇鲁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将话题扯到了另一方面。
杜让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摇头道:“这力好借不好还。”
刘崇鲁干笑了一下,正待说些什么,突然闯进来十余全副武装的军士。
杜让能一惊,直接起身,问道:“张将军何意?”
“大帅说了,你是宰相,杀宰相不好,赶紧滚吧。”领头军校说道。
“若不是看在带来的绢帛份上,这次就宰了你们这些昏官。”
“跟他多说什么?京师财货山积,一人拿个几十匹绢不成问题。”
“当年巢贼都可以亵玩公主皇妃、宰相儿媳,咱们这次也要开开荤。”
“刘拾遗的女儿,给两个巢贼军校生了孩儿,最后被忠武军的人抢走了,啧啧……”
军士们七嘴八舌,杜让能听得七窍生烟,差点晕倒。
刘崇鲁示意随从们扶住宰相,朝外走去。还好,乱军给他们留了马匹、车驾,总不至于走路回去。
杜让能骑在马上,仰天长叹。
他想起刘崇鲁刚才说的话,心里倒也没那么排斥了。
如果借夏兵平叛,总比让泾师入长安要好。
光启元年,邵树德入长安诛田令孜,只拿田氏及其党羽家财赏赐军士,对部伍约束甚严,并未扰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