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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大郎这是想通了?”绿荫拥翠的小庙面前,邵树德在古树下摆上了桌子,悠闲地品着霍山黄芽。
今年的天气有些怪,已是三月春光明媚的时节,结果又从北方吹来了呼啸的冷风,让人有些猝不及防。
这是新老气候周期交替时产生的异状,邵树德心里有数。
“夏王乃真英雄,某愿为大王前驱。”朱景的腰弯得很低,不敢直视邵树德。
“坐下吧。”邵树德温和地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好奇地问道:“听闻朱大郎在霍山游山玩水,淡薄名利,怎地又来见我?”
邵树德这话问得不客气,换一种说法就是“何前倨而后恭也”?
但他这个身份地位,有资格这么摆谱,朱景也只能老老实实回答:“仆有昔年结识之死友,刚从汴州回来,转述了一些汴州的情况。”
“死友”,可以理解为死党,过命的交情。比如蔡州人柴再用与孙儒军中某小校结为死友,此人被告发要造反,孙儒将柴再用一并抓了,柴再用曰:“与彼结死友,反则同反耳。公诛之,复何问焉。”
“说来听听。”邵树德不动声色地说道。
“是。”朱景坦然坐下。
既已定下投靠之决心,他也不再扭扭捏捏了。夏王给的刺史,接着便是,大不了一死报之。
“死友星夜至霍山,言夏人凶猛,有数千马兵渡河南下,穿州过县,四处袭扰,破灵昌,趋白马,梁人不能制。”朱景说道:“仆不解,全忠有胜兵数十万,缘何连几千马兵都不能制?复问之,言夏人重兵压境,全忠兵力不敷使用,左支右绌,汴、郑、滑、宋、曹、亳诸州已无兵可用。仆细思之,全忠这般下去,定然疲于奔命,早晚败亡,故来投之。”
“灵昌、白马……”邵树德的脑海中已经自动映出了地图。
看这活动方向,是奔着朱瑄的地盘去了。应该是在拉开距离,充分调动梁军各部,再寻找机会。
有点李存勖奇袭灭梁的味道了!
9年之前,李存勖虽然数次击败后梁军队,但始终无法取得决定性的胜利,双方夹黄河对峙,河东实力消耗严重,已经吃下的魏博又被后梁军队攻占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