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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州白马县外,一支队伍逐渐走近。
最前面的是百余名灰头土脸的俘虏,被绳子倒绑着双手串在一起。
走起路来跌跌撞撞,一人摔倒,往往引起连锁反应,随后便是铺天盖地的鞭子,打得他们鬼哭狼嚎。
“袁象先何在?”
“此皆滑兵,滑州人宁不救乎?”
几名大嗓门的军校小心翼翼地策马靠近,马鞭遥指身后那群俘虏,反复高呼。
城楼上如临大敌,一些将校指指点点,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几人喊得嗓子冒烟,也没见滑州刺史袁象先出来见面。
事实上他多半也不敢出来。
刚刚卸去军职转任滑州刺史没多久的袁象先,才能并不出众。他能当上刺史,在于他的身份——袁象先是宋州下邑人,朱全忠的外甥。
胡真去洛阳当佑国军节度使后,宣义节度使之职一直空缺着,朱全忠自兼宣义留后,滑州刺史一职给了自己人,也就是他的外甥了。
滑州兵力还是比较空虚的。
老的滑州兵被胡真带去了洛阳,剩下的南征北战,在汝州折损了一些,在河阳战死了一些,最后剩下不到千人。
袁象先到任后,带了一千汴兵过来,随后又募了两千新兵,曾经在胡真手里声势颇众的滑州军团又恢复了点实力。
但这四千人守城可以,出城野战的话,袁象先还不敢。万一大败而归,被夏贼趁势占了滑州呢?怕是只能以死谢罪了。
他不敢冒这个险,但又怕夏贼辱骂,于是干脆不出来了,眼不见为净。
两名夏军小校在城外喊了半天,见没动静就退下了。
另外一名军官上前,死命挥舞马鞭,对着众多俘虏打了下去,一边打,一边喝道:“跪下,给我哭!”
于是百人齐声痛哭,场面颇为壮观。
“我是镇河都的,出外樵采被抓了,我苦啊!”
“我就是白马县的,在渡口当值,叫侯遇仙,麻烦知会下我家二郎,不能奉养老母了,我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