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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阁道为始皇所建,人行桥上,车行桥下。”骊山之上,邵树德开始卖弄他的学识。
陈氏瞄了眼边上的石碑,上面记载天宝六年重建阁道,笑而不语。
丧乱之后,华清宫就遭到了比较严重的破坏,朝廷也一直没拨出什么款项修缮,如今只有部分建筑可用了。
邵树德在重明阁坐定后,欣赏了一番渭水美景。随后收到一封牒文,便将陈氏遣走,把陈诚和嫡长子邵承节唤来。
“赵光逢对李璠动手了。”邵树德将牒文递给陈诚,随后又看向邵承节,道:“吾儿觉得李璠可会就范?”
邵承节想了想,道:“就范如何?不就范又如何?阿爷,不是有大军在陕虢么?李璠不愿就范,尽可杀之。”
邵树德不意儿子竟然这么杀伐果断,有些惊了,故意道:“李璠有数千兵马,若据城而守,陕州三面孤绝,便是围攻一年也攻不下,则何如?”
“可将他骗出来。离了巢穴,便是一武士亦可缚之,阿爷何忧也?”邵承节认真地说道。
邵树德噎住了。儿子这样,老父又喜又忧。
陈诚在一旁察言观色,见邵树德神情复杂,便插言道:“恭喜大帅了。世子有勇有谋,赵司马之策,我可没透露过,全是世子想出来的。”
“二郎可真让我惊喜。”邵树德笑道:“制住李璠后,陕虢军士如何处置?”
“给他们发赏就是了。”邵承节说道。
“仅仅发赏就行了吗?”邵树德追问。
邵承节愣在了那里。
他还小,经验也不太足,不知道善后处理一件事情所涉及的复杂细节。
“二郎好好听着。”邵树德清了清嗓子,道:“李璠仅仅是李璠,他就是一个人罢了。为父真正要处理的,并不是李璠,而是李璠背后的保义军。藩镇之基,不在节帅,不在幕僚,不在衙将,而在于关系盘根错节,扎根州郡百余年的武人集团。这次如果处置了李璠,而不处置保义军,那么将来还会有张璠、崔璠之流冒出来。”